江锦言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眼帘,“冬日可是过去了,还这般小心?”
许君彦一声低笑,“若不是你执意要回洛阳,合该在湖州在住一阵子的。”
江锦言别过了脸,“镇国侯可是越发孟浪了。”
许君彦执起了她的手,虽说不再如以往一般冰凉,可比起常人还是有些凉意,他从袖带中取出一块淡雅素净的环形玉佩,“这块暖玉对你的身子好。”
江锦言仍由他将玉佩戴在自己身上。
自己在湖州幽谷的那段日子,早就习惯了许君彦时不时找来的那些个对身体好的东西。
“你是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往我的手里塞了?”
江锦言抚着那块玉,突然动作一顿,那玉佩里头似乎还隐约有些字迹。
许君彦见她费神要去看,生怕她眼睛疼,忙道:“你的生辰八字……”
江锦言咬着唇抬起了眸子,“这又是哪一出?”
许君彦替她将玉佩贴身带好,这才低声道:“白马寺的主持亲手所刻,护你一世平安……”
“白马寺?”
这可是洛阳城外的一座百年古刹,他也是同自己一道回了洛阳,莫不是将自己送到了城门口就赶去了这白马寺?
“君彦,若是我在湖州没有捱过去……”
这话没有说完,被许君彦用唇堵住了。
这吻极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我不许。”
“别……”
江锦言轻轻推开了他,脸上的红晕更显娇媚。
许君彦轻笑着替她理了额前的碎发。
“小姐!”
许君彦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
雨墨急匆匆进了屋子,“小姐!有位夏小姐求见!”
“夏小姐?”江锦言抿了抿唇。
许君彦这时候突然开口道:“请进来吧。”
江锦言起身不解地望着许君彦,许君彦垂眸,“必定是夏禾。”
随着许君彦的解释,江锦言也想起了夏禾。
她便是以往同许名一道来过靖安侯府的那位姑娘。
没多久,夏禾便带着两个丫鬟到了梧桐苑。
今日夏禾着了一身精致的菊纹上裳,系了条百褶如意月裙,发间的云鬓花颜金步摇华贵异常。
“你们在外头等着。”
说完,夏禾缓缓迈进了江锦言的屋子。
她见到许君彦并未吃惊,只是不近不远地行了半礼,“师兄。”
许君彦侧身让过了这礼,“怎的这么急?”
夏禾笑了笑,“听闻江大小姐回了洛阳,我自然要来瞧瞧的。”
江锦言打量了她一阵,见她倒是多了以往不曾有的气度,可也少了那份娇俏。
虽说华服珠钗衬出了一个美人儿,可也少了当初见时的那股灵气。
“夏小姐不必客气,听闻夏小姐早就回了晋安,没想到还能再见,今日不曾远迎……实在是锦言失礼了。”
江锦言见许君彦的神色便知晓他是知道夏禾要来的,只是自己实在是拿不准夏禾的意思。
夏禾上前一步,笑意也真切了几分,“本来是想同江大小姐说些私房话的,没想到师兄早就候着了,真是好生让我失望。”
江锦言微微红了脸,许君彦脸色不变地上前扶住了江锦言,对夏禾道:“锦言身子好没有好全,不若师妹明日再来。”
夏禾见到久别的故人,连日来的苦闷也算是少了不少,她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我来了可就没打算走了。”
江锦言这才失笑出声,这样子倒是像了原先的夏禾几分。
许君彦微微沉了脸色,“天色不早了。”
许君彦自然是不想夏家的事牵连到锦言身上,他护着江锦言,语句中已是隐隐有些不悦。
夏禾咬着唇垂下了眼帘,“我只是……”
江锦言则是连忙推了推许君彦,带着嗔怪道:“夏姑娘不过是来找我说话的,倒是你该走了。”
夏禾一下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站起来便挽住了江锦言的手臂,催促道:“是啊!师兄还不快走?我和锦言姐姐有话要说!”
许君彦微眯了眸子。
夏禾往江锦言的身后缩了缩,“锦言姐姐!”
这一幕倒是让江锦言有些哭笑不得,拉着许君彦往院子外走去了,“你就不能让一让她?”
夏禾的身份自己也能猜到七八分,晋安夏家也是数十年前显赫的世家,如今更像是隐于世间了,可剑圣夏长风的名声还是威名尚存的。
夏禾便是夏长风唯一的女儿。
许君彦没有法子,苦笑了一瞬,“病好了,可没了以往的聪慧了。”
对于两人之间这般的对话,江锦言早就习惯了,轻飘飘回眸一个轻笑,“看来镇国侯又后悔了……”
许君彦替她理了理衣襟,点头沉声道:“后悔不曾更早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