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那两个老家伙就是这么想的!”晏伯朝着沈茶点点头,“我们走的那天,他们敲锣打鼓的欢送我离开。我当时就想,等到我跟着大军得胜还朝的时候,也要他们这么迎接我。可没想到,我离开西京之后,这么多年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看到几个人都盯着自己,晏伯摆摆手,“我也想回去,让我爹、叔叔看看我威风凛凛的样子,但时间都不凑巧,怎么都没赶上。后来我爹、叔叔先后故去,本来我要回去奔丧的,但当时战事紧迫,根本就脱不开身,也只能遥遥拜祭一下。等到战争结束,都闲下来了,那就是两年之后了。家里已经是我的哥哥们当家作主了,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熄了这个心思。每年父亲、母亲、熟睡祭日的时候,点上几盏长明灯,尽尽孝心就好,相信他们也不会怪我的。”
“哦!”金菁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晏伯老不回家,是跟家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怎么让你说的,我跟谁都有过节似的!”晏伯拍了他一下,“我年轻的时候,脾气确实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四处树敌,看谁都不顺眼,是不是?不过……”晏伯看看沈茶,“第一次见你师父,确实是不怎么喜欢,他那个架子摆的比我这个尚书公子还要大,比你爹……”晏伯指指沈昊林,又指指薛瑞天,“还有你爹,更招人烦。你们俩的爹也是一起从西京来的,在西京的时候,我们仨关系还不错,街上遇到打个招呼、随便聊几句之类的。偶尔打架需要帮手的时候,还能帮上彼此的忙。”
“打……打架?”沈昊林和薛瑞天对望了一眼,看到对方都是满脸的惊讶,沈昊林摸摸下巴,“就我爹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打架?太不可思意了!”两个人同时看天,不约而同的说道,“他们看上去很靠谱的!”
“靠谱啊,我现在看上去不也挺靠谱的嘛,毕竟岁数大了,见的东西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年轻时的那颗能折腾的心也就慢慢没了。”晏伯呵呵呵的笑了两声,“你们也不想想,他们一个国公府世子,一个侯府世子,哪怕是西京那种皇亲贵胄云集的地方,也是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子,不说在西京可以横着走,但也差不多了。他们连皇子都敢揍,揍完了还能让皇子乖乖的道歉,你们觉得这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我呢,就是瞎折腾,折腾的对象也是那些街上的恶霸之类的。他们比我厉害多了,揍的都是宗室子弟,被走的那帮人就算是告到御前,也讨不到半分便宜,弄不好还得再挨一顿板子。”
“没想到……”薛瑞天揉揉自己的脸,张嘴的次数太多了,脸都有点酸了,“我爹还有这么一段呢!”
“后来,我们在军中碰到了,赶巧还分在一起,从西京到北边的这一路上,就已经熟的不得了了,还拜了把子,以兄弟相称。这一拜把子,老兄弟们的命运就捆在了一起,一下子捆了这么多年。”
“那我师父呢?”沈茶体贴的给晏伯杯子里的茶换了一杯热的,“我师父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嘛?”
“你师父是江南人,他们从南边走,然后和北边参军的人在嘉平关城回合。所以,在到这里之前,我们是根本没有见过的。可是,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分的,竟然把我、老国公爷、老侯爷,还有你师父分到了同一个帐篷里。那家伙年轻的时候跟现在也没什么两样,总是冷冰冰的,不太爱说话,还喜欢用下巴看人,摆出一副特别高傲的样子来,看了就让人生气,看了就有想要把他摁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顿的冲动。”
“然后呢?”
“回合的当天晚上,我们两个打了一架!”
说话的不是晏伯,而是站在暖阁外面的人,这个人推开暖阁的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暖阁里的人全都惊着了,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师……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