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林疏忽然想通了。
是啊,比起那样的表弟,眼前老老实实劈柴的表弟无疑更好。
他真心实意冲骆笙拱了拱手:“如此,以后就劳烦骆姑娘了。”
“表哥!”许栖震惊。
林疏走过去,拍拍许栖肩头:“表弟,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你有困难就跟表哥说。”
“表哥,你被那女魔头洗脑了吗?”许栖痛心指着骆笙。
骆笙神色冷漠:“准确地说,你应该唤我主人。”
少年表情瞬间扭曲,很想抡着斧头冲上去,然而想到自己连这间酒肆的白鹅都打不过,只好默默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表弟,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骆姑娘手里,表哥的面子也没你想得那么大。”林疏再提醒一声,向骆笙告辞。
“林二公子既然来了,不妨去大堂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还要暖身子?
立在门边的卫晗挑了挑眉。
林疏犹豫了一下。
他每次来虽然半价,可有间酒肆的酒菜实在太贵了些,不是他这样的穷学生能消受的。
“不是带了准备赎你表弟的银钱么。”骆笙贴心提醒。
林疏恍然,带着几分赧然道:“有些日子没来酒肆吃了,那我去喝一杯。”
路过卫晗,少年深深作揖:“学生见过王爷。”
卫晗矜持点头:“不必多礼。”
眼见林疏进了大堂,卫晗走向骆笙。
骆笙笑问:“王爷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柿子树。”
而许栖无视了看柿子树的一对男女,眼巴巴看着表哥的身影消失在棉门帘后,心痛如绞。
所以到最后,表哥留下他劈柴,用准备赎他的银子喝酒去了?
不提劈柴少年的悲苦,长春侯得到许栖被骆姑娘买走的消息,心情复杂难言,最后只好安慰自己成为弃子的儿子给骆姑娘当面首总比当小倌强一些。
而许芳也从丫鬟红月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许芳一夜未眠,在榻上辗转反侧,反复想着一件事:她该不该向骆姑娘求助呢?
这样的事本不该求助别人,可她实在无能为力。
至少在目前,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能做的太有限了。
许芳有了决定。
一大早,风雪已停,她便匆匆往外走,到了门口却被拦住了。
“侯爷让大姑娘好好歇着呢。”门人皮笑肉不笑道。
红月想说些什么,被许芳拦住:“我去见父亲。”
与一个门人争执半天出不得门,丢脸的还是她。
长春侯心情郁郁,正在书房生闷气,就听门外传来声音:“父亲,我是芳儿,能进来吗?”
长春侯皱了皱眉,淡淡道:“进来吧。”
片刻后门被推开,许芳轻轻走进来。
看着女儿行了礼,长春侯带着几分不耐烦问:“有什么事?”
许芳垂眸道:“女儿想去找骆姑娘。”
长春侯一听就沉下脸:“大冷的天总想着往外跑干什么?”
“是这样,那日女儿去了有间酒肆,听到大弟出事的消息没给钱就急慌慌赶了回来,骆姑娘要是上门要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