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春侯面上乌云笼罩,见下人搀扶着许栖果真要去沐浴,当即怒了:“洗什么澡,把他带进来!”
一进厅堂,长春侯就喝道:“畜生,给我跪下!”
扶着许栖的下人手一松,许栖就跌坐在地上。
看着烂泥一样的儿子,长春侯眼里满是嫌恶。
这样的儿子除了惹祸丢人,还能干什么?
一次又一次,不是打架了给人赔礼,就是填钱,这就是个无底洞。
杨氏瞧在眼里,乐在心里,趁势劝道:“侯爷,栖儿还小呢,您别生气——”
“还小?”长春侯火气腾地上来了,“他都十好几岁了还小?楠儿他们比他小那么多,怎么不像他一样三天两头闯祸?”
“每个孩子秉性不同……侯爷还是多点耐心,过两年给栖儿娶了妻就好了——”
“够了!”长春侯一抬手,杨氏的一番劝反而促使他下了某个决定。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子就是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根本改不好的。要是任他这么下去,整个侯府早晚被他毁了。
长春侯盯着跪在地上的许栖,一字字道:“开祠堂,我要把这个孽子逐出家门!”
许栖猛然抬头,不可置信望着长春侯。
他想过这一次父亲不会轻易饶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要把他赶出家门。
他是父亲的长子,因为五千两就要把他赶出去,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这个倔强任性的少年头一次感到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他不敢想象被赶出侯府会怎么样。
他亲眼见到过因为还不上赌债被一刀砍掉手指的人,还见过因为输得一无所有死于饥寒交迫,尸体被人拖死狗般拖走了。
失去侯门公子的身份,他也会变成那样吗?
之前的有恃无恐,说到底还是因为有侯府撑腰。
巨大的恐惧包围着少年,让他忽然对这些日子沉迷赌钱产生了一丝后悔。
杨氏吃了一惊:“侯爷,您不要说气话。”
“我没有说气话。这个孽子天性顽劣,屡教不改,不把他逐出家门早晚会惹下大祸,祸害整个侯府乃至许氏族人,到那时我更对不起列祖列宗。”
杨氏眼神闪烁:“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让大姑娘知道?”
长春侯本来觉得一个姑娘家用不着掺和这些事,也没参与的资格,不过想到二人一母同胞,长女又与宁国公府走得近,于是问道:“大姑娘呢?”
“大姑娘好像出去了。”杨氏问管事,“大姑娘出门有没有说去哪里?”
管事忙道:“大姑娘就说出去逛逛。”
“快去把大姑娘叫回来。”杨氏吩咐道。
长春侯越发不快,冷冷道:“没有一个省心的!”
大冷的天,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往外跑,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
有间酒肆暖意融融,许芳吃着烤红薯却满心不安,视线时不时扫向门口。
一人匆匆跑到酒肆门口,喊道:“大姑娘,家里出事了,您快回去吧。”
“出了什么事?”许芳稳住心神问道。
“大公子犯了大错,侯爷要把他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