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骆笙彻夜无眠,秀月也几乎一夜未睡。
但从第二日起,二人梳理整齐,换了新衣,看起来就与往日无异了。
照旧去狩猎,照旧做出香喷喷的美食吸引得周围的人苦着脸徘徊却吃不着。
玉选侍得了急症没了的风声,渐渐在王公大臣的女眷间流传。
不过关乎天家私事,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侍妾,这称不上八卦的八卦只是在贵夫人的端茶举杯间提上那么一嘴,也就过去了。
一个太子宠妾,活着当然不能得罪,死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玉选侍的死仿佛一枚小小的石子投入湖中,激起那么一小片涟漪后就消失无痕。
至于玉选侍究竟是不是真的得了急症而亡,乃至葬在何处,谁会关心呢?
倒是太子似乎有些伤心,一连数日歇在行宫没有参与狩猎。
乃至于骆笙恨不得直接给其一刀的心情,在真的见到卫羌骑着马出现在狩猎队伍中时,竟能保持着平静。
克制的平静。
她握紧弓,看了被侍卫团团护卫在中间的男子一眼。
作为大周的继承者,太子的安全自是不容忽视。
进入围场的猎物虽然事先经过安排,可也难免发生意外,这就要求武艺出众的侍卫们不能离开太子太远。
至于对皇上的保护,那就更不消多言。
骆笙定定望着他。
与精心布局后射杀平南王不同,想要刺杀太子,难如登天。
对于这样站在权力顶端的人,靠刺杀从来是下下策。
可还是恨啊。
啖其肉、饮其血的那种恨。
骆笙握着冷弓的指节攥得发白。
那个人突然往这边看了过来。
骆笙来不及移开目光,于是扬唇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没想到卫羌却催马过来。
“几日不见骆姑娘了。”卫羌目光锁定少女冷凝的面庞,语气温和。
骆笙笑笑:“我每日都会参加狩猎,应该是几日不见殿下才是。”
卫羌眸光微闪,流露出几分感伤:“出了点事,歇息了几日。”
骆笙抖了抖缰绳,催动枣红马往前小跑着。
卫羌催马跟上。
“听说玉选侍得了急病。”骆笙主动提起朝花。
以骆姑娘的性格,与玉选侍打过几次交道后听闻人突然没了,没有憋着不问的道理。
卫羌微怔,随后苦笑:“没想到骆姑娘都听说了。”
骆笙不以为然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日打发人给玉选侍送吃食就听说玉选侍身体不好了,然后就从几位闲聊的夫人口中听说了。”
她微扬下巴,看着卫羌:“殿下定然伤心极了,几日都没出来。”
卫羌尴尬笑了笑。
不知为何,明明骆姑娘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他却听出几分讽刺。
伤心么?
似乎并没有太伤心的感觉。
他承认,他对朝花的所有宽容与偏宠都是因为洛儿,而不是朝花本身,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这个人的逝去而伤心。
何况朝花趁他熟睡时痛下杀手。
侧头望着明媚动人的少女,想到朝花临死前的那番话,卫羌心中产生一丝动摇。
洛儿如秋菊寒梅,而骆姑娘却好似带刺的明艳蔷薇,她们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朝花说得不错,这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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