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在鞍山坐镇办军工实业,不成功那就有鬼了!无论是国家发展战略和军略、战术,还是举办军工,杨格都是深思熟虑,眼界宽、谋划深,条条道道皆是以系统化为着眼点,一步步行来既快又扎实!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总之荫昌是信了杨格的。
参谋次长不信参谋总长,还会是参谋次长吗?
送走严复,荫昌扭头又进了上书房,因为方才皇帝分明是使了眼色的,有些话当着汉臣的面,光绪还真不好说出口。
“荫昌呐,荣禄这一趟差事办完就进阁了,不再兼任陆军部务,朕思来想去,陆军部的事儿还得由你把握为好。”
皇帝和湘系还未能达成一致,这是显而易见的,否则,陆军部尚书的椅子轮不到荫昌来坐。
“圣上,涉及军务还是咨文与杨参总为好。奴才以为,制衡北洋归制衡北洋,新政推行归新政推行......”
“够了!杨格都要逼着朕出洋了!”
“圣上息怒,奴才以为,圣上出洋与后党之王公重臣出洋完全不同。圣上是大清国的皇帝。出洋既是开阔眼界,又是交好列强。再则考察政治、经济、军事。学习列强之所以强,反思大清之所以弱,圣上心有所得,方能一力推行新政。否则。以杨格微薄之力,新政不能成。大清不能强。当今之关外移民实边和新政,无非昙花一现而已。圣上,此番话正是杨参总给奴才的电报所言。奴才只是如实转述。未敢擅动一字一句。”
依赖又害怕依赖,这就是光绪与杨格关系的现状。
“杨格未曾出过洋,朕也无需出洋。”光绪凝视荫昌,似乎是想看透他是否忠于老祖宗和大清国一般。荫昌,还有首批以朝廷名义从京师亲贵旗人中遴选、派遣到东洋学军事的铁良等七人,是光绪可以摸得着和看得见的人才。杨格推举荫昌为参谋次长。光绪是毫不犹豫的答允下来,不管此人在李鸿章的幕府中任职多年。所谓病急乱求医。恐怕就是如此了。
荫昌被皇帝盯着,一时间心乱如麻。
照理说是应该低头回避的表示对皇帝的尊重和忠心,可此时不同,一低头回避就是心虚有鬼的表现。荫昌心中有鬼吗?没有!大清国要摆脱落后挨打的地位,依靠李鸿章的洋务运动不行,依靠以前的那些帝党清流们也不行,至于那些后党中极端守旧派们,更别指望了!杨格的功绩和作为,关外发生的巨变和鞍山工业区刚刚投产就展露出的成就,让荫昌对杨格是心服口服,由此心中早有认定——只要杨格忠于大清国,忠于皇帝,荫昌就忠于杨格。
皇帝对杨格越发的不相信,都是皇帝身边的那些个亲贵小人们惹出来的麻烦!看来,第三军部分将领和官兵们吼出的“清君侧”,该当早早的实行!这些个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杨格这般清廉如水、以国为家又具有远见卓识和统军才能者都要中伤,该死!如果皇帝要相信这些人的话而中止与杨格的“合作”,大清国恐怕就会永远的衰落下去了。正如杨格所言,甲午后的振作和边境军事冲突的胜利以及关外的新政气象,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噗通”一声,荫昌双膝着地向龙案后的光绪膝行几步,连连磕头道:“奴才叩请圣上相信杨参总是一心为国之人,请求圣上排斥身边奸邪......”
光绪拿定了不出洋的主意,又哪里会为荫昌的几个磕头所动,来厉声道:“罢了,再说下去,你又要叩请朕出洋了!凡事都要咨文于杨格,朕难道不能做主吗?记住,朕才是大清国的皇帝!跪安吧!”
垂头丧气出了门,荫昌左右看看,在两厢站班候命的侍卫们也大多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只有几个生面孔表现的若无其事。皇帝的声儿那么大,外面是能够听清楚的!兴许,那几个生面孔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把皇帝刚才的那番话转告某些人吧?
清君侧!清君侧!清君侧!老子要清君侧!
从宫中出来到督军胡同口的总参谋部,荫昌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声音嘶吼着这三个字。亲小人、远贤臣,国之所以衰亡;亲贤臣、远小人,国之所以强盛。刚刚呈现出真正“中兴”气象的大清国不能就这么毁了!皇帝执迷不悟,杨格身份特殊不宜轻动,掌握军令大权的荫昌就该当主动作为,趁着荣禄不在京师而禁卫军如散沙一盘之机,调动军队实施兵谏,驱除奸臣,维护新政,以尽人臣之本分!
入夜时,一等侍卫、亲军营左翼统领玉瑞,一等侍卫、西苑侍卫领班查惠,东安之禁卫军混成团团长保昌、营长郎济等人齐聚总参谋部次长办事房。半夜,一份密电从督军胡同发向鞍山汤岗子关外军团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