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其精锐之第二师团一直谋划,渡海登陆直素、山东,并未轻动。如今海城我军胜绩,倭军震动,必然调动全力反击海城。武毅先锋军万余精锐,如何抵挡十倍之敌?故,奴才以为,见好就收乃是上策。”
高高兴兴的论功行赏变成主和派大臣们高谈阔论之所,着实晦气!然而,恭亲王神情谦恭、语气到切的再三申辩其中要害,所言也颇合道理,不能不听。清日战事一了,皇权稳固之事还需仰仗这位皇叔呢!
“那就请恭王爷给朕说一说,该当如何奖赏三军?如何拟旨措辞?方能令三军振奋,抵挡倭军反扑,稳守海城。”
“此事理当慎重。
”恭亲王略一沉吟,目视光绪道:“奴才以为皇上还是待户、兵两部合议之后,再行定夺为好。”
话说了一大通,还是回到了起点。
恭亲王的面子不能不给,明知部议、阁议中藏着太多不可见人的交易,议出的案子必定是各方势力平衡之后的结果,未必就合自己一力拔擢杨格、延山、刘松节等人的意思,光绪也只能忍住气,捏着鼻子点头默认,转向群臣道:“诸位臣工还有何事奏禀?无事?退朝!”
气哼哼的回到上书房,挥退从人,在一面辽东地图的屏风前走来走去,转了好几个圈子才站定,自言自语道:“朕要召对杨格,看个究竟!杨格啊杨格,你切莫让朕失望呐!“其实,光绪也知道这场把战争打下去的阻力太大,但是依然想借助于海城大捷提出暂缓议和,召回李鸿章等人,鼓励三军奋勇击敌,若再有胜绩或可令倭人不支而求和,天朝上国之颜面有光,力主对日宣战的皇帝也能声威大振,完全掌握皇权压制后党,切实控制朝廷就有了希望。
“万岁爷。”小春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恭王爷请见,宣还是不宣?”
刚一下朝,恭王就来上书房请见?
“宣!”嘴里说着,光绪却整整衣冠端坐在书案后。尽管他很想迎到门口奔显示自己对“六皇叔”的“孝顺、亲近”可皇帝就是皇帝,臣子就是臣子,没那个规矩!
“奴才叩见圣上。”说是叩见,奕并未跪拜下去,只是微微躬身而已。
“免礼,赐座。”待恭亲王侧身坐下后,光绪问:“皇叔来此何事?”
恭亲王抬手指了指光绪背后的地图屏风,又为自己这个有些违背礼制的举动低头道:“奴才是为圣上的大计而来,忍一时之气,行非常之法,固国本、练强军,再与倭国好生计较不迟。如今虽有杨格,武毅先锋军能战,然能战者寡,武毅先锋军只得一支,难与倭贼争雄。若假以时日,圣上励精图治、革除弊政、重贤用能、收督抚之权于朝廷,全国上下如臂使指,则圣上能有无数如杨格之将,无数如武毅先锋军之精锐强军。彼时,煌煌天朝与之蕞尔小国再论高下如何?”
“何谓非常之法?”
奕微笑道:“圣上,合议一成,两国罢兵,裁庸劣之军、练新锐强军乃是首务:引舆论责直督抗敌、和议不力之罪,更新人事,以为收督抚权利于朝廷之开端,是为其次:推动洋务乃是强国之本,为最终目的。此前,各省督抚势大,湘军、淮军督抚各办洋务,每每互不相通,投入甚巨而见效甚微,先帝初年即办洋务至今,与倭国维新至今时间相若,而结果迥异。实在为督抚拥军而势大,各行其是,朝廷无能统一调度使然。奴才闭门苦思数年,又经清日一战方有所悟,强国之策,正当以此为契机,步步行来,踏踏实实才行啊!”
光绪闻言,心知恭亲王所言与翁师所言类同,可这话从恭亲王嘴里说出来,分量远比翁师为重。看来,方才朝廷之上的一时忍让是对的,换来的是恭亲王对自己的支持。
太后老佛爷和恭亲王、还有李鸿章等人都主和,出发点却各有不同。如今能用的,非恭亲王莫属!爱新觉罗的天下终究是爱新觉罗的。
在恭亲王眼里,今日皇帝表现出来的忍耐已经颇有气象,正是可以尽力辅佐之时。太后老迈,深居宫中不知办洋务,求强国,依然走着祖宗的老路子,那不成。偏生太后权力欲望太重,皇上亲政二十年了,却没有一件事儿能真正做主。臣子们都知道,每有大事都需先禀太后老佛爷,再禀皇帝知晓。就说方才这事,凌晨时分就有人进宫禀报过了,自己在廷议上只是故意提起,希望引起皇帝的注意,从而妥善应对廷议局面而已。
皇帝很聪颖,磨练了二十年,也颇具耐性,能成大事了!
此乃大清之福,爱新觉罗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