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箬趁着司马笠不在,便悄悄离了东宫往山止道人的芷兰谷而去。
她到达的时候,曹质刚好换过药,准备下地活动,曹质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精神状态始终不佳,阿箬为了安慰他,便将自己打算在二月二营救何芳菲一事全盘告知。
曹质激动不已,当即又是道谢又是磕头,一时间,让阿箬都颇有些不好意思。
阿箬顿了顿,道:“此事若要成行,恐怕还需曹兄修书一封,方可与何小姐达成一致。”
曹质立即点头,而后拿起案上纸笔,将信写将出来。
阿箬将书信装在怀中,而后劝他好生将养,便匆匆离了药庐。
药庐外,山止道人正在静心料理自己的兰花,阿箬见状,当即上前与他问号,“先生,多谢您对曹兄的照料。”
山止道人嗯了一声,并没有转过脸来看她,阿箬当即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不料,那人竟又开口问话:“看来你要救的,不止屋里那一人?”
阿箬微微一怔,答道:“先生听见了我俩的谈话?”
山止道人放下手中的剪刀,“在下并非有意。”
“先生误会了,”阿箬连忙解释道:“先生于我、于曹兄皆有大恩,我们本就应当将这全盘计划告知于您,如今您以这种方式知晓,说到底也是我们的不对。”
山止道人点点头,“然而你可知,你们要做之事,其难度之大,无异于叫曹质再次死里逃生。”
阿箬拱了拱手,很感激地说:“多谢先生提醒,不过,我既已选择此路,便已有我自己的考量。”
山止道人叹了口气,“老夫言尽于此,还望你善自珍重。”
最终,山止道人不再言语,阿箬亦只得拱拱手,而后骑着马离开了山谷。
申时时分,阳光虽已渐露衰颓之势,可火辣的光芒依旧保持着它该有的威力,山止道人迎风而立,对着那远去的马蹄声,轻轻叹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
是呀,多年以前,他也曾遇到一个彻头彻尾的傻丫头!
……
阿箬回到帝都后,绕道去了一趟绮兰阁,可是,绮兰阁依旧大门紧闭,楼阁之上也不见半点星火。
阿箬有些丧气,无奈之下只得打马回了东宫。
正英殿内,筱渔正在整理衣橱,她一见到阿箬回来,便赶紧迎上来福了福身:“公子,您这几日神出鬼没的,可真是难得一见。”
阿箬轻轻一笑,而后坐于几案之畔,并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我看这些衣物也不用怎么收拾,直接拿块大布包起来,反正过些日子也要搬走,倒省了这些麻烦功夫。”
筱渔捂嘴一笑,只道了声好。
阿箬方抿了一口茶,一眼转过去,却刚好看见筱渔这微小的表情,忽然间,她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当即搁下茶盏,问道:“筱渔,若我叫你去外间找一辆看不出来历的马车,你可能找来?”
筱渔微微一愣,“这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公子要那马车做甚?”
阿箬心中大喜,答道:“你别管我做什么,只管去找来便是。”她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悄悄去办,别让庆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