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之淡淡一笑,“东山之人素喜清静,没有必要在此处来彰显身份。”
司马竺甚是喜欢他这种淡然的态度,不禁附和道:“说得也是,我听淑妃娘娘说,西蜀诸葛家在帝都只有一处宅院,那门庭粗简,甚至不比一个五品官员的府邸,至于那富可敌国的会稽谢氏,则只在南郊建了一处翠景山庄。你们这三个家族,明明有着路人皆知的地位尊荣,却偏偏表现得云淡风轻,这一点,全然不同于凉州卓氏。”
“地位尊荣又如何,百年辉煌又如何,我等子孙后代,所仗不过先祖功绩和陛下的恩宠,若真想再绵延百年,则必须要加倍努力。”容隐之冷静地讲述着自己对于荣华富贵的见解,闻之,司马竺内心那股崇拜与欣赏更是有增无减。
“容隐之,你身为族长,可曾想过永浴圣宠最简单的途径?”女子睁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而那人,却只做没听明白一般,“公主殿下,唯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方是永浴圣宠的直接途径。”
瞬间,司马竺那明如星子般的眼光黯淡了下来,她垂着头,神色颇有些哀伤。
然而,就在此刻,司马竺身后大约十丈之地,一个拿着长剑的黑色身影,竟从高大的围墙上摔了下来,那人虽反应灵敏迅速爬起,但容隐之还是一眼便发现他受了伤。
那黑衣身影盯着他们,容隐之迅速戒备,将司马竺一把拉到了身后。
然而,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他只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容隐之。
司马竺受到了惊吓,她躲在容隐之身后,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臂,“他……他是什么人?”公主胆怯地问。
“别怕,”容隐之沉声道:“他的意图不在你我二人。”
司马竺全身颤栗,依旧不敢松手。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身旁的院落之内,竟传来了战甲刀戟的声音。
黑衣人不敢再耽搁,他恨恨地望了一眼容隐之,而后便沿着相反的方向逃窜而去。
容隐之紧蹙眉头,而身边的司马竺却似松了口气一般,“你说的果然不错。”
然而,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身着金色战甲的将士便已跃出院墙,聚满了街巷。
他们没有发现黑衣人的踪影,便径直朝着容隐之与司马竺的方向而来。
“喂,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负伤的黑衣人。”士兵粗野地问道。
容隐之与司马竺俱未开口。
“问你们话呢!”士兵执起大刀,语气之中已尽是不耐烦。
“不得无礼!”一个男声阻止了士兵的问询。
于是巷道之中的士兵自觉地分成了两半,空处一条通道。那人走近了,容隐之才发觉,原来,竟是一身华裳的司马策。
“参见王爷——”容隐之作揖道。
“二哥!”司马竺怯生生喊道。
司马策淡淡一笑,向二人打过招呼,不过,容隐之已然注意到,此刻的司马策脸色铁青,一定是方才遭了不少苦头。
“王爷似乎有要事在办。”容隐之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