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深呼吸一口,继续道:“如今魏朔生死未卜,但他所查之事,却不可有半分拖延,臣冒死觐见,还请陛下明察。”说罢,阿箬径直跪地,叩头祈求。
跪在他不远处的何延年大惊失色,对她又是痛骂,又是怨愤,言语粗暴,很是难听。
“何大人,结果如何,父皇自有圣断,还请你嘴巴放干净些,不要亵渎了朝堂的尊严!”司马笠朗声斥道,那何延年这才住了口。
司马佑盯着阿箬,“把你的证据交出来吧!”
“是!”阿箬立起身子,而后从右侧衣袖中掏出魏朔所写的布帛,递给了阿翁。
“陛下,这布帛之上的内容便是魏朔拼死得来的证据,其上详细记录了历城、韩城、渠县等数十座军营折损兵器的去处,他们与黑市交易的情况,以及冯城军守将赵果通过商人林汉元之手购买黑市兵器的情况,每一段证词都有相关人员的签字画押,事无巨细,观之令人胆寒。”
龙座之上的司马佑,面色严肃,却始终只是详细研读,未置一词。
跪在地上的何延年也一味高呼“冤枉”“不知情”等推脱话语。
这时,一直隔岸观火的卓启忠,竟然跨出队列,拱手道:“陛下,这事的最终争议点出现在凉州地界,按理,老臣也是相关人员,不知可否说上两句?”
司马佑放下手中的布帛,嗯了一声,“讲吧!”
“这份证据貌似客观详尽,可细细观之,白纸黑字,到底只是一家之言罢了,根本无法判断真伪。”卓启忠此言一出,朝堂之上议论之声骤起,许多人发出了和他一样的质疑之声,倒是阿箬,一直挺直脊背,不发一言。
这样的情况,她早已预料到。
“元青,他说得很有道理!”司马佑沉声道。
那何延年也在一旁高呼:“对,你这证据是伪造的!”
阿箬没有理会他,而是拱手道:“陛下,既有证词,便有证人,微臣已令逐凤楼之人将核心证人全都护送至京,为了安全着想,如今他们正隐匿在城中各处,陛下随时可以传召。”
司马佑眼皮一抬,目光却落回到了卓启忠身上,“卓老将军,此事你可有疑义?”
卓启忠转过身来,瞪着阿箬,那原本平和的声音中终于添了一丝愤怒,“逐凤楼是个什么名头,普天之下谁人不知,你们既可伪造证词,难道就不可以伪造证人了吗?”
阿箬冷笑一声,“这些证人,一则来自黑市,能操作这样秘密交易的商人,在黑市之中也是很具影响力的,卓老将军若有怀疑,大可抓两个黑市之人问一问,便一目了然;这戏证人中的另一类,则是来自冯城守军,他们的名册号牌如何,作为凉州守将的将军您,不应该比元青更清楚吗?”
卓启忠有些吃瘪,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更多的话语来质疑阿箬,于是他只得拂袖,悻悻来了句:“此事,老夫自会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