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做什么?”佟卿歌看了一脸喜色的杨颖儿,嘴角扬起一抹嘲讽。
连自己的情绪都还不懂得隐藏,果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么?
她也该庆幸自己没有生长在皇宫,否则这会儿只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过,王妃看上的也正是这一点吧,越是简单的人,便越容易掌控。
“说得就好像谁稀罕待在这里一样。”王妃气不过,猛地站起来,看向杨颖儿,道::“颖儿,我们走,等你和言儿成亲的时候,我会为你们重新准备一间新房的,这里以后就用来当作放杂物的仓库吧。”
佟卿歌斜眼看王妃气冲冲的带着杨颖儿离去,面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本以为之前王妃能够挪用王府那么多银子而不被人发现,想必是一个很沉得住气且很有心计的人,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容易动怒。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竟然就先说这种大话,若事情没成,不知她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不管宁梓言是不是那个人,他都不会是那种会任人摆布的傀儡,他先前既然已经很直接的拒绝了杨颖儿,那他便不可能会答应娶她。
虽说世事难料,但若他真的答应了的话,就当她看走眼了好了。
在外头的院子里走了几圈,却仍觉得心烦意乱。
佟卿歌干脆回屋随便收拾一下,把一些事情交代好,便直接回了将军府。
睿亲王府虽然很气派,可在那里她却总觉得压抑,若回了将军府,肯定会好些。
佟将军这几日都去军营练兵,所以并不在将军府。
佟卿歌到的是,佟卿柠正在屋里作画。
佟卿歌的脚步很轻,佟卿柠又太过入神,所以以至于佟卿歌都走到他的身后,他却丝毫未曾察觉到。
洁白的纸上已经用毛笔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服饰发式都已经全部画好,就只剩下五官还未画出来了。
佟卿柠握着毛笔的右手在画像上的女子的脸部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画下去。
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身侧的一抹水蓝,握着笔的手微微一抖,一滴漆黑的墨水便滴到之上。
若是滴在其他地方还好,起码还有挽救的余地,可偏偏却滴到了女子的脸部,就算佟卿柠的画功再好,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佟卿歌不禁有些惋惜,好好的一幅画就这么给毁了。
“小妹,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佟卿柠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看了即将完成的人物画一眼,眼底却不见丝毫惋惜。
“已经有一会儿了。”佟卿歌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闷闷的,她指了指墨迹未干的画,有些不自然地道:“这么好的画就这样毁了,哥哥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用毛笔作画可不比现代的素描,及其费时不说,而且还没有修改的余地。
这么大的一幅画,又画得如此精致,不知哥哥花了多少时间?
“无事,等下我稍微修改一下便是了。”佟卿柠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心情极好。
方才还在想着小妹,却不想她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他眼前。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心有灵犀一点通几个字来,佟卿柠觉得自己的耳根似乎有些发烫。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未等佟卿歌说些什么,他便先拿起笔,在滴了墨的地方勾画起来。
佟卿歌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勾画了几笔,却将一副毁掉的画像给救活了。
“幸好滴的墨不多,否则我也无力回天。”佟卿柠放下笔,扯着佟卿歌坐了下来。
“我一直都不知道哥哥的画工竟然这么好。”她本来都觉得这幅画已经毁了的,却不想哥哥竟然会想到添上几缕发丝来遮住那滴墨迹。
那个位置正好是在脸部,寻常人根本就不敢在那个地方动笔,可哥哥画起来却如行云流水,十分顺畅,就放佛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似的。
佟卿柠笑了笑,习惯性地揉了揉佟卿歌的发丝,表情十分温柔:“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佟卿歌:“……”
“今儿个怎么想着回来了?是不是在王府受欺负了?”佟卿柠笑着问,顺手为佟卿歌倒了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
桌上摆着几碟十分精致的点心,还散发着些许香气。
佟卿柠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这些点心自然是为佟卿歌准备的,只是就连佟卿柠自己都记不起来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了。
“哥哥,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任人欺负的人吗?”佟卿歌把盛满热茶的茶杯握在手里,不答反问。
“……不像。”佟卿柠不禁满头黑线,唇角的笑意莫名的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