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从八岁开始,就在这里学药,跟师父住在山巅上。她是谁,来自哪里,她都忘了。
一抹身影突然出现在药田里,恍若幻影,由远而近,忽的就到了她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父。
他一袭白衣,身姿颀长,丰神俊朗,尊如神祇。他看似年轻,可眼眸里那三分慵懒七分超脱,却像是活了上千年的人才能有的。
孤飞燕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他喜白衣,便称他白衣师父。
白衣师父宠溺地看着她,轻叹,“东风扑面来,春社燕归日。我的小燕儿又大一岁了。”
孤飞燕并没有提噩梦的事情,过去十年,她每梦到一回都跟师父提一回,师父说他的耳朵都听出茧了,他也解答不了她的疑问。师父还说,噩梦不可言,言之成真。后来,她就都不说了。
“师父,今年赏燕儿什么好东西呀?”
孤飞燕一脸期待地伸出手,那双黝黑的大眼睛里写满笑意,似乎有星光。
今日是她十八岁生辰,也是她在冰海灵境药药的第十年。师父说她像只孤飞的燕儿,就给她取了“孤飞燕”这个名字,生辰定在燕归之日,春社日。
白衣师父优雅抬手,凭空就托出一个袖珍小炉鼎。他慵懒轻笑,“小燕儿,你长大了,这药王鼎就赏你了。”
药王鼎,鼎中有神火,可炼药方千百帖;鼎中藏空间,可辟药田千百亩。
这可是师父的宝呀!
孤飞燕先是一愣,很快就激动地双眼放精光。她急急夺来药王鼎藏到背后,认真说,“呐,送了就送了,不许反悔!”
白衣师父呵呵笑了起来,三分无奈,七分宠溺。他轻轻揉了揉孤飞燕的刘海,反问道,“小样儿,对你,为师何曾反悔过?”
孤飞燕只觉得师父这话有些奇怪,她也没想那么多,开心地咬破手指以血和药王鼎契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师父竟趁她不备冷不丁将她往背后的深渊里推。
“啊……”
孤飞燕掉落下去,幸好抓住横生的树枝,她无比震惊,大喊,“师父,你做什么?师父……”
白衣师父那好听的声音里透出些许不舍,却也依旧平静,“燕儿,你必须到玄空大陆去。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孤飞燕这才意识到师父并非开玩笑,她吓得大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师父,救我上去,救我……”
回应孤飞燕的不再是白衣师父的声音,而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嘎吱”。
“啊……混蛋师父,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孤飞燕极速直线下坠,她仿佛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那种感觉不像身子下坠,而像是灵魂在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