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寒风凌厉的冬日里,独步堂很热闹,非常热闹。
继见死不救等高人造访后,武林中一位令人闻言变色的大魔头大驾光临。
此人一身雪白的长衫,乌发用白玉冠束起,面容俊美,颇有翩翩佳公子之风。细细一看,眼角眉梢皆是寒意。估计在三里之外,就会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凌霜一抬头,就看到这样一个男子站在冷涩的秋风里,愣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白霏烟抬头看了一眼,淡淡道,“鬼鬼祟祟站在门口,小心被我当做奸细弄死。”
厉残心抬头看着凌霜,目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
凌霜苦笑,“厉大哥可是被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吓傻了?”
厉残心还是不说话,白霏烟指指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吧。”
“你先前命金铃子传书,要我查南宫轩的动作,查到了。”厉残心顿了一下,“跟耶律苍雅狼狈为奸。”
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凌霜一点也不奇怪。
“谢谢厉大哥,过来坐吧。”
厉残心缓缓走进来,站在凌霜面前。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上竟是一把宝剑,冰魄剑。
凌霜一惊,“冰魄?”
厉残心将冰魄剑放到她面前,“你的剑,无归替你抢回来的。”
“无归呢?”凌霜一着急,差点撑着残破的身子就站起来。
厉残心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这把是他的剑。”
凌霜早已被他盯得心急如焚,如今看见夜无归的剑,整颗心都凉透了。
眼睛涩涩的痛,却留不出泪来。胸口也涩涩的痛,却有点麻木。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她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无归呢?他在哪儿?你逗我的是不是?”夜无归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只有退隐和死亡才会丢下自己的武器。无归是剑客,剑客,视剑为生命。
厉残心缓缓摇头,“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临死前,他让我把剑交给你。”
噗——
喷出一口鲜血,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下。凌霜绝望地闭上眼睛,靠在轮椅背上颤抖。
不会的,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呵护她一辈子,怎么可能这样就离她而去呢?无归重诺,不会食言的,不会的。
白霏烟闭了闭眼,指尖弹出四根银针,准确无误封住她的穴道。
“厉大哥,你——骗——我。”眼泪像喷泉一样,很快就沾湿了衣襟。
厉残心怜悯地看着她,口中不留情地道,“他说,江湖险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些东西,不必放在心里,放在剑上即可。如果可以,希望我能照顾你。”
凌霜又吐出一口血,哽咽着缓缓笑起来,“放在剑上?呵呵放在剑上。他是烦我了,嫌我了不要我了,所以找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江湖那么大,人那么多,剑那么窄,我如何能放得下?他烦我,嫌我笨,嫌我丑,所以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厉残心像老僧入定般无视了她的痛苦,继续道,“他还说,他今生最不后悔的,就是遇上你。”
凌霜疯狂大笑,“他后悔了,早就后悔了。我又笨又刁钻,还老是欺负他,他早就后悔了,不要我了。我的脸我的脸毁了,所以他不要我了不要了。”
白霏烟起身,雪白的轻纱随风摇曳。缓缓抚过冰魄寒光盈盈的剑身,“我们江湖人,不能放在心上的,只能放在剑上。你吐血给谁看?给你我看还是给厉宫主看?不如省点力气,把姓南宫那一家和香染贱.货放在剑上。”
凌霜几乎窒息,半晌才喘过气来。
裹着石膏的手臂缓缓挪动,搁到茶几上,握住冰魄剑。十指收紧,恨不得能捏碎。
“放在剑上,我把姓南宫那一家,香染,青城派,耶律苍雅都放在剑上。”
“她的手没事吧?”厉残心看着她颤抖的手臂,隐隐有些担忧。
白霏烟垂下眼睑,“不要阻止她,我们没有权利阻止她。我们能做的,只有跟她一起,将她的仇人放在剑上。”
凌霜咬着牙,紧紧闭着眼,泪水不断从眼角往外流。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啊”
“霜儿”厉残心于心不忍想上前抱住她。
白霏烟忽然拉住他,“她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去走,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一时。”
“你很冷血。”厉残心说。
白霏烟说,“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在剑上,而不是放在某个人身上。人在江湖,只有那把剑不会背叛。”
“你这样的女人,秦慕风那样的男人,绝配。”
“夜无归那样的男人,凌霜这样的女人,绝配。”
“啊”凌霜又发出一声哀恸,几乎冲破云霄。
“发生什么事了?”楼断崖和青璇几乎同时冲进来,手里都拿着随身武器。
“来独步堂作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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