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死不能!”
如画瞪圆了眼睛,伸出被水烫得滚红的手,一把拉住凌如霜的衣摆,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想求我放过你的家人?”凌如霜阴毒一笑,“这我可做不来主,他们的性命,如今可都掌握在你手中。不过你也算是命硬的,昔日我这么折磨我的婢女,没有一个能活下来,我瞧着你也像是个聪明人,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如画盯着她,惊恐和悲愤在她脸上化开,最后,变成了沉默的呜咽。
本来一个大宅子里有侍女不甚失足跌落水缸,算不得什么大事。有仁心的主家呢会为婢女延请大夫治疗,也有心狠的就这样把人丢出去,让家里来接回去。
这事儿管家告知龙震天的时候,龙震天也只是说了一句,“请大夫瞧瞧吧,莫要出了人命!”
后听管家说凌如霜也在场,他便多问了一句,“夫人可有吓着了?她为人心善,最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管家瞧了他一眼,郁郁地应了一声是。他知道相爷已经完全把这位新夫人当做大夫人了,甚至说起此事,他想到的也只是大夫人的反应。顿了一下,他着实是忍不住了,道:“是啊,小人还记得当年大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府中有一位小厮摔断了手,大夫人急得不得了,命人请了大夫,又好生安抚了那小厮的家人,后来那小厮高烧不退,还是大夫人回去娘家取了退热的良药过来。大夫人是真心把下人都当做家人看待的,如果大夫人还在,她知道如画遭此劫难,只怕又要心疼了,毕竟当初如画也在她身边伺候过几个月!”
龙震天一愣,“如画伺候过她?”
“是的,伺候了几个月,后来二夫人说大房那边无儿无女,无需这多人伺候,才把如画调走的。大夫人那时候还不舍呢,说如画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管家道。其实如画压根就没有伺候过凤鸣路,管家这样说,只是怀疑如画掉入水缸是另有内情,所以故意引起龙震天的关注,好调查此事。
龙震天一怔,眸子有些暗淡,他记得之前姜氏是跟他提过说凤鸣路那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府中需要用人的地方多,所以最后只留了挽袖在那边伺候她。
“我到底亏欠她良多!”龙震天幽幽地叹了口气。
“夫人大概从不觉得,她深爱相爷,为相爷付出也丝毫没有怨言。当初府中用度不足,二夫人受了某些捐官富商的银子,为了不让影响相爷的仕途,大夫人从娘家调了银子一一还了银子给人家,权当没受过,否则,事儿没办成,二夫人又收了银子,人家怎会不闹?幸亏有大夫人在后面妥当解决。”
龙震天一惊,“此事我怎不知道?”
“大夫人都是暗中办理这些事情,谁又知道呢?我也是后来听得挽袖说起,才知道这些事情的,说大夫人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大揽的回来,取回来的东西,一律进了库房,自己却不得半点享用。而了不让人瞧出相府的窘迫,她自己的陪嫁全部都变卖了交给账房,用以接待应酬开支,这些事情,相爷应该知道的吧?那会儿二夫人管账,账房应该告知了二夫人,想来二夫人也会告知相爷的!”
“本相哪里知道?”龙震天气得发怔,双眼瞪得直直的,胸口只觉得有一口浑浊之气堵着,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心房,叫他连呼吸都觉得疼痛。她暗中为他为这个家做了这些事情,自己吃喝用度一律都是最差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侍女使唤。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啊?一直以为她耍小性子跟自己闹脾气,所以便不理睬了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闹脾气的是他,而她默默地在他背叛她的日子里,为他周全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