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将自己的失态掩饰了过去,小鱼是个单纯的丫鬟也没怀疑什么就离开了。在小鱼离开后,秦绡大口地喘着气,那种伴随自己十几年的压抑感在时隔多年之后,伴着这次来信,卷土重来。
她是亲眼看着舞衣死去的,而还知道这个七年之约的,便只有那个人了。
他……终于还是找到她了。
“姐,为何你不再次藏起来?”墨风心疼地握住秦绡的手。
“舞衣的事,若是当年我不逃,也许她就不会死,那人既然有能耐找到我的藏身之处,保不准他也早就知道了你在哪里,姐不能让你重蹈舞衣的覆辙。”秦绡抽泣起来。
“可是,秦姐姐,叶子觉得,那个人早就知道枫哥哥在哪里了。”叶子突然冒出一句,让秦绡大为慌乱。
“什么?什么意思?叶子,你告诉我。”
“最早是三年前吧,第一个杀手来杀枫哥哥,不过还好他太大意,最后被我跟枫哥杀了。”叶子道,“再后来,几乎每过几个月都会来那么几个。”
“叶子,别胡说,这些杀手到底是不是那人派来我们可没什么证据。”墨枫阻止叶子。
“不,叶子,你继续说。”
“所以,到秦姐姐派那个苏月衣来的时候,我也以为又是派来的杀手,还想着这次还来早了点呢,所以装成傻姑引他们入套,要不是那苏月衣及时拿出秦姐姐的信物,只怕我现在早就下完手了。”叶子道。
叶子虽然只是简短地一说,秦绡却能想象那其中的惊险,只是,她不明白,那人手下高手如云,失手一次尚说得过去,怎么可能这一次又一次?
“我想,我们能得手的原因就是,那人想以我和枫哥哥做饵,引秦姐姐出来。”叶子突然道。
“叶子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奈何那几年,我连打听你们的消息都不敢,还怎么敢联系你们?所以那人一直不知道我的下落,然后不久前,他知道了……”秦绡思索着。
“那么,现在我们在一起,那不正好中了那人下怀?”叶子道,“那枫哥哥有危险。”
“无妨,既然我们都已经见面,那说明那人并不急着除去我们。”也许是因为看不见的关系,这几年下来,墨枫再不是当年那个毛躁少年,他冷静地道。
“枫弟说的是,好了,既然已经如此,那么我们便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我们三个人现在能聚在一起便足够了。”秦绡道。
“嗯。”叶子点点头,墨枫只是笑了笑。
墨枫抚琴,没了眼睛,他还有耳朵,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从最初的后悔到最后的平静,若不是失去了眼睛,自己大概也听不见这世间很多声音。细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琴弦,轻轻挑起一串音,那琴声,犹陌陌夕照,淹没山河与残垣,而秦绡则身着红色舞衣,于花间起舞,那舞姿,若轻柔火焰,流淌于重山与城阙。
“好曲,好舞。”林郁寒一进水榭小筑,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待到舞毕音落,他拍着手上前,身后跟着硬要跟来的苏梓与被她强拖来的司溟。
“多谢林大人夸奖。”秦绡俯身行了一个礼。
“秦姑娘何须多礼?”林郁寒忙阻止。
“林公子和两位姑娘救了秦绡的命,秦绡行礼自是应该。”秦绡坚持,林郁寒也只得随她去。
苏梓自那日后对司溟的隐瞒生了气,但是苏梓实在是没有心机,只过了几日,气消了也便过了。而司溟,自然是不会知道苏梓这事的,司溟看着秦绡,知道现在光鲜亮丽的她如同夜间绽放的昙花,过了短短花期,便会枯萎。
“林公子、苏姑娘、司姑娘,你们竟然来的这般早。”苏月衣接到通知后匆匆赶来,昨日林郁寒派人从沧州府衙捎来口信说今日要来,她没想到竟然是一大早便来了。
“是啊,我们可是迫不及待地想来看下当年天下第一舞姬的风姿,所以一早便来了。”苏梓与苏月衣大概是天生犯冲。
“呵,苏姑娘过奖了,天下第一舞姬这个称号,只是人们看的起秦绡才给的,秦绡只是一介舞娘而已。”秦绡谦虚道。
“方才看姑娘一舞,惊为天人,这般的舞姿,怎的当不起天下第一舞姬的称号?”司溟也开口道,眼中却带着哀悯。
秦绡却只是笑笑:“秦绡还要为几日后的献舞做准备,便不奉陪了。”
琴声起,舞姿翩翩,舞出女子多少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