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不是。”陈氏慌了起来。
她从前卧病在床,和王氏走得最近,像吴太太这样的朋友,她从来没有过。她是很珍惜和吴太太的情谊的。
“我之前听我们家阿棠说过一次,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忙辩解道,“听你这么一说,也就是这么一猜的。”
吴太太想了想,觉得陈氏没有必要瞒着她,要怪,也怪自己事前没有好好问问陈氏。
她立刻就原谅了陈氏,把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快抛到了脑后,道:“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知道什么?”陈氏摸不着头脑地问。
“哎哟,你就别在我面前守什么君子非礼勿听之类的规矩了,”吴太太又有些不满地道,“我也不是那多嘴的人,你说给我听了,我最多也就是跟你说说,外面的人肯定是一句都不会多提的,我会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的。”
陈氏真没有反应过来。
吴太太就不高兴地道:“那沈太太不就是得了顾家的好处,专门来给顾小姐做媒的吗?”
陈氏目瞪口呆。
吴太太得意洋洋,道:“给我猜中了吧?我就说了,我也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要不是你,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陈氏忙道:“不是,您是从哪里听说沈太太专程来给顾小姐做媒的?顾小姐可也住进了裴府。我们都是生儿育女的人,就算是要给自家的姑娘做媒,也不可能允许自家的姑娘就这样住到别人家去啊!”
吴太太就仔细地打量了陈氏一番,见陈氏不是在推诿她,迟疑道:“你是真没有瞧出来?”
陈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吴太太就叹了口气,半是自嘲半是好笑地道:“瞧你这样,我觉得我看人还是挺准的。之前觉得你是个可靠的,你根本就是个不可靠的。”
陈氏哭笑不得。
吴太太也就不绕圈子了,道:“你仔细想想沈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再仔细想想沈先生说过的话。虽说我们女人家不应该向着男人说话,可这件事的确是沈太太做得不地道。就算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挣个前程,也不能这样低三下四地,让沈先生的面子住哪儿搁啊!也不知道沈先生的儿子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若是他知道却没有阻止他母亲,我看,沈先生这儿子也不用要了……”
陈氏左耳朵听着吴太太的叨叨,从右耳朵就跑了出来,心里乱了一阵子再琢磨这件事,把当事人顾小姐给抛开了,这件事还真如吴太太所说的,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
她不由道:“就算是这样,难道就没有人教教顾小姐?还有沈太太,既然是受人所托,难道也不提点一下顾家的人?”
吴太太看着陈氏直摇头,道:“说你是个实诚人,你还真是个实诚人。”
陈氏不解。
吴太太细声慢语地道:“你想想,顾小姐是什么人?她可是和李家有过婚约的!沈太太固然是受人所托,可骤然这么一提,你说,裴老安人会同意吗?”
陈氏摇了摇头。
要她是裴老安人,肯定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媳妇进门。
并不是说顾小姐不好,而是顾李两家退亲,明显就是顾家强势主导的,裴家和李家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裴三老爷又不是说不到媳妇,何必为了这件事让李家不愉快,和李家生出罅隙来!
吴太太道:“所以沈太太才会带顾小姐住进裴家啊!不过是要打日久生情的牌罢了!”
陈氏睁大了眼睛。
吴太太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说透彻了,但陈氏已经懂了。她道:“那,那裴家三老爷岂不是要和顾家大小姐订亲了?”
“听说那位顾小姐不仅贤良淑德,而且长得也很漂亮。”吴太太幽幽地道,“那沈太太也不是傻子,她既然敢出面,肯定是觉得有几分把握才来的临安。”说完,她顿时有些不服气地道:“虽说我们家没有适龄的姑娘,且我们家就算是有适龄的姑娘,也轮不到我们家和裴家联姻,可我怎么想怎么不舒服,那顾小姐怎么能配得上裴三老爷!沈太太这么做,的确有点不厚道。”
陈氏听了却犹豫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李家是什么人,我们都是心知肚明的。顾小姐也是受害人!”
吴太太反驳道:“顾家和李家订亲之前难道就没有打听清楚的,又不是娃娃亲。可顾家还是在李家遇到事的时候就退了亲,可见顾家是很讲究利益得失的,我是觉得,像顾家这样门风的人家,怎么配得上裴三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