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库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所有的事准备妥当,他买了一辆马车,就停在近郊的小树林里。甫翟换上了夜香公的衣裳,等到子时,带着海弦从后门离开。海弦被灌了蒙汗药,阿库将她放在一个大木桶里,甫翟扮作了倒夜香的老汉,悄悄往近郊的方向去了。
离开前,阿库嘱咐道:“到了郊外,记得给海弦披一件衣裳。夜里风大,怕她着凉。含芷被我下了药,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你们放心赶路便是了。”
甫翟并没有将含芷的事告诉阿库,只是对他称含芷与海弦感情好,怕她跟着去,人多反而累赘。毕竟苗疆属邻国地界,袁霍若是知道自己的臣子悄悄去往邻国,免不了惹一番祸事。阿库对甫翟的话深信不疑,为怕含芷添乱,早早地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让她美美地睡上七八个时辰。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凌宅就拜托你看管了。”他拍了拍阿库的肩膀。
阿库点头道:“照顾好海弦,她即便是少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甫翟趁着天黑赶紧推着夜香车离开,到了近郊果然看到一辆马车被藏在林子里。阿库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却也是个细心的人。马车里有两袋干粮,两袋换洗的衣裳。一袋是甫翟的,一袋是海弦的。车座底下横卧着两捆箭支,一张弓,那是甫翟关照阿库准备的。海弦的身边还有四个水囊,足够两三日的用度了。
他把海弦抱上车,一刻也不敢耽误,快马加鞭往苗疆的方向赶去。这一次离开,他没有告假,没有向袁霍告辞。他不知道回到京师后,等待他的会是怎样一番责罚,但是无论刀山火海,只要海弦安好便足矣。
连夜赶了三十多里路,甫翟一夜未睡,已是精疲力尽。眼看着已经到了安全地,想来汝明礼即便想追,也已经追不上了,这才将马车停下来。
甫翟怕暴露行踪,不敢住店,只好找了一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窝在马车里休息一阵子。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海弦的睡脸逐渐清晰,她睡得很沉,脸上始终挂着笑,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有趣的事。瓮梦蛊,瓮梦蛊,听起来实在很可怕,不管是否梦到了有趣的事都会要了她的命。他把她拥在怀里,让她睡得舒服些。他腾出一只手,拔开水囊塞子喝了一口。
他把头靠在车壁上,到底是累了,只觉得眼皮渐渐发沉,随后便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隐约感觉到有个人在推他的手臂,随后是细语声:“甫翟,我们要去哪里?”
“海弦海弦,你总算清醒过来了?”甫翟猛然惊醒,欣喜地将她牢牢抱住,不,应该说是钳住。甫翟的两条手臂就像是两把大钳子,将她紧紧钳在怀里,她被箍得喘不过气来,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他放开海弦,说道:“我们去苗疆。”
海弦问:“苗疆可是大巫国的境地,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他抓过她的手,撩开袖子仔细查看,几乎连她手上的静脉也认真查看了。海弦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看得到我吗?”甫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笑道:“我眼睛又没有坏,怎么会看不见你呢?”
他松了一口气,又问:“你还记得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海弦点点头:“从殷崖城回来,我就发了高烧,睡了一整夜,到现在还有些头疼呢。”
其实从殷崖城回来已有四五日,她显然是不记得回来后发生的事了。不过这样倒也好,知道了自己的境况,只怕会影响她的心情。他算算路程,从这里到苗疆至少还有八百多里路,如果边境把守森严,他和海弦未必出得去。
他打算在这里先挨上一日,倘若海弦身体里的蛊当真已经自行解了,便不用再奔赴苗疆了。他递了一个水囊给海弦,说道:“你的确发了高烧,却是睡了好几日。我找了京师的大夫,却总是没有起色,本想带你去苗疆寻医。如今‘醒’过来便好。”
海弦问:“含芷没有一起跟来吗?她还好吧?”
“路途遥远,我没有让她跟来。”甫翟迟疑了一瞬,还是道,“海弦,这世上除了我和阿库,旁人的话只信七分就够了。”
她笑道:“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和阿库,这世上的人都是骗子咯。”
甫翟无奈地笑了笑:“即便不是骗子,也未必会拿十分真心待你的。”
她并不多问,乖顺地点头:“我记住了。”
两人在马车里休息了一阵子,海弦催促着甫翟回京师,他却迟迟不肯动身。他扶着海弦下了马车,见前面不远处是一片竹林,说道:“怕是林子里春笋已经冒芽了,不如我们去挖一些鲜笋带回去,也好给大家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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