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个孩子穿,却从不想着咱们屋的孩子还露着肉呢。穿的也就罢了,吃两个粗面馍也吃不饱,你瞧瞧咱们的孩子一个个瘦得跟个小鸡仔似的,你看着不心疼啊?”
“香瑶。”裴逸之道:“我这心也不是铁打的,那可都是我嫡亲嫡亲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心疼呢?”
段氏叹了叹,又道:“若不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儿,恐怕这分家的话你是闷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会说吧?”
裴逸之憨憨的一笑,眼睛微微眯到一起,“还是你最知道我。”
段氏也笑,“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他欠了欠身子,拍着段氏的手,眼中满是愧疚,柔声说道:“香瑶,这些年和爹娘一起过日子也委屈你了,什么事都得看着别人的眼色,什么事也不能自己作主,这回好了,这回咱自己过了,你想干啥就干啥。”
“我还能想干啥?”她抬头望着窗外的月色,深深地叹了一声,“我还不是就想把咱们的日子过好,让孩子们都不缺衣少食,天天吃得饱饱的,若是男孩子都能去读书,慧儿也能像她小姑一样学学针线,那就是最好的了。”
“成!”裴逸之的声音中含着那么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以后的日子咱有方向了,为了孩子们吃饱穿暖有书读。我瞧着子墨这孩子不读书真真是可惜了,子唐和牧子倒是对书的兴趣不浓,还有这小的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
“子墨自然是个爱读书的。”段氏笑道:“子唐和牧子整日就知道去山上野,确实对书兴趣不浓。这小的当然还看不出来,倒是咱们的慧儿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定是个有出息的。”
“哎哟!”裴逸之轻声一拍巴掌,激动道:“香瑶,咱俩怎么想到一块儿去了?前两日我看慧儿居然在教子墨识字,莫不是这孩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之前读书时,她就在一旁听着看着,我以为她只是在玩,现在看来那些书中的东西她竟听到心里去了?”他思索一会儿,翻了翻眼睛,似乎又觉得不对,狐疑道:“可是慧儿她现在才七岁,我读书那会儿她还不懂事呢!”
“说不准她还没出娘胎时,就已经在听你读书了!”
“啥?”裴逸之一脸不信。
段氏掩嘴而笑,促狭道:“学艺不如偷艺,莫不是你这上秤称一下也不足二斤的本事,竟然被你闺女偷了去?”
“偷?”裴逸之再次愣住。
“你忘了?”段氏不以为然,“在我怀慧儿的那一年,正是你考中秀才的同一年。那一年你整天拿着书在我面前咿咿呀呀的背,当时我就说:‘你这样在我面前背来背去,之乎者也,等孩子出生肯定也背出几首来。’瞧瞧,现在应验了吧,你那点本事果真是被慧儿给偷去了大半。”
裴逸之听完,就低声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着笑着,猛然又想起另一件事,那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僵硬起来。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段氏已经感觉到了异样,忙问:“他爹,这是怎么了?”
“慧儿是个好孩子,就是……”裴逸之顿了顿,一脸懊悔,“就是这亲事定得过于急躁匆忙,没有选好。也不知道那葛二赖子长大一些后能不能成才?若是不能,那还真是毁了咱们慧儿了。这孩子才这么小就知道卖了几个铜钱给你买小米和红糖,还惦记着子墨喜欢读书写字,给他买了纸张笔墨,就是没舍得给自己花一文钱。”
“以后的事哪有人会知道。”段氏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愁容,“看命吧,就看慧儿自己的命如何了。”
裴逸之也只好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慧儿倒是挺支持子墨读书的,他娘,你说万一咱们子墨真的能考个功名,身上有了一官半职的,那咱们慧儿也就是官家小姐了,那和葛家的婚事是不是还有一个缓和的余地?”
“他爹,就算子墨日后真能考取功名,可这日后是多久?慧儿都七岁了,最迟十五、六岁也完婚了,她等得起吗?”
听段氏说得有道理,裴逸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想了想才道:“既然现在分家了,我的时间也可以自由支配了,不如我往后就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教子墨读书习字,没钱去学堂,总可以在家学吧!”
“中。”段氏点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如此,二人也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