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哩。”
“真真是不错呢!”裴逸华绘声绘色道:“逸静是我的亲妹妹,我坑谁也不能坑她是不?何况那靖家是我们丁家窑数一数二的富庶之户。两个老的领着一个儿子,家里足有八十亩农田,其中水田就有三十多亩,耕牛就有两头。而且那靖家公母俩就这么一个独子,等他们百年之后,所有的家产还不是都给儿子继承了,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人家。”
裴逸华又道:“娘,关于小妹的亲事,我得好好跟您说说。小妹是在您手中娇生惯养长大的。不但屋里屋外的活她是一手不伸,若是让她到田里去,估计哪棵是草,哪棵是苗,她都分不清。那长得好看不顶饭吃,人家娶媳妇是要生儿育女和孝敬老人又持家有道的,若只图长得好看,买一幅画回去挂着好了,那画上的女子比小妹还好看。所以我看着那靖家的小子也是这般娇惯长大的,他们俩倒是合适,谁也别嫌谁。”
“咳,咳……”叶氏终于听不下去,连着咳了两声,又用鞋底子磕了磕烟袋,梗着脖子说道:“哼!那靖家再富,也只不过是几间瓦房,八十亩良田。逸华啊,你妹可是要嫁到官家当夫人当奶奶的,就是嫁不到府里,也要嫁到县里的,那靖家再好,祖上也只不过是个经商的,现在虽然务了农,可家中也是没名没利的,不妥不妥。”
“娘!”裴逸华的脸上微微变色,急道:“您想的倒是挺好,可这事能不能顺着您的心意去办啊?是,咱家小妹长得是好看,可是咱家在那府上县上的也没什么亲戚,又没什么熟人,谁来给小妹做这个媒人。再说那凡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之家,还有那一群门当户对的小姐们等着配呢,哪还轮得到咱家小妹,除非,除非小妹愿意当小妾。”
“我呸!”叶氏脸色一变,狠狠地搡了裴逸华一把,气道:“这是你当大姐该说的话吗?什么当小妾,就咱家逸静这模样怎么看都是那非富即贵的命,就连那算命先生都说了,咱们家逸静这是要草窝里飞出金凤凰来,所以这门亲事我不能依,你要是想和那靖家拉笼交好,你找别人去,咱们家逸静肯定不行。”
“娘,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裴逸华本来温和的脸上,又飘上了一抹急躁,“那靖家可是多少有闺女的家里眼巴巴盯着想嫁的人家,我是好心怕别人抢了去,所以才提了小妹的事。您和小妹不愿意也就罢了,怎么还成了我居心不良了,我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
叶氏神色缓了缓,似乎也发觉自己说话不太妥当,微微笑道:“逸华,娘知道你为逸静好,可是什么人什么命,咱们逸静和你们都不一样。她就不是在这山沟沟里刨食的野鸡,这地方是留不住她的。所以啊,这事儿你就别往逸静身上打算了,逸静的事儿娘心里有数,要不……”说着,她瞟了子芙一眼,笑道:“要不这事儿你给子芙说说,子芙要是能配上那样的好人家,还是咱们祖上积了阴德了。”
段氏带着裴子慧一直坐在一侧听着,但听到这里时却同时蹙了蹙眉。
叶氏的女儿配给靖家,她嫌人家没名没利,只说自己的女儿是只金凤凰,早晚要飞出这穷山沟的。可是换成了自己的孙女,她却说若是能配到靖家,却是祖上积了阴德了。
同样是裴家的孩子,待遇如此不同。
再看裴子芙,满脸煞白,显然是对这件事情如何发展下去,感到非常紧张。
而肖氏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有介意叶氏那难听的话,和她对待子芙与对待裴逸静那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反而咧着嘴笑道:“他大姑,你说我们子芙能配得上靖家吗?”
裴逸华一愣,没想到肖氏竟是这么个态度。
“娘,我不嫁!”裴子芙反驳道。
“去!”肖氏也不顾有外人在,对着裴子芙的胳膊就拧了一把,直拧得她“哎哟”一声后,肖氏才翻着白眼吼道:“大人说话,哪有你们小孩子插嘴的份,不嫁?不嫁你想嫁给谁?这么好的人家过了这个村哪有这个店了,若不是你小姑姑不愿意,还轮不到你这儿呢!”
本以为裴子芙不是叶氏的亲孙女,叶氏说话难听了点,也可以理解了。可这肖氏可是裴子芙的亲妈,她竟也在众人面前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屑。
裴子慧抬起眼脸,看了看一直微笑不语的段氏,不由紧紧搂上了她的胳膊,心中暗自思忖:还是我娘好,她除了护我,疼我,还会尊重我。
想到这里,又突然想起自己订亲给葛二赖子一事,不由又对叶氏气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