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内阁,正欲穿过回廊回暖秀阁时,却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都以为是听错了。还没继续前行时,却又迎风断断续续地传来声音,“血,好多血啊……”
恰巧此时,要去暖秀阁送药的楚牧也路过此地。
听到丫鬟大喊有血,楚牧当即脸色泛青。扔掉手里的药罐,不待多想,健步如飞,直奔声音而去,“慧儿,慧儿……”
楚牧以为是裴子慧出了什么事。
结果裴子慧和蝶舞也在一边看热闹,她们看楚牧奔了过去,也就迈开步子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穿过几座假山,前面是一座石拱桥,远远望去,桥头围着三五丫鬟,正在惊恐地议论着什么,看来声音来自此处是没错了。
“发生了什么事?”楚牧站在桥的另一头,紧张地对着几个丫鬟高喊,“是不是少夫人?”
“不是,不是少夫人。”桥的对面顿时没了乱糟糟的声音,几个战战兢兢的丫头立刻直身站成一排,略略弯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楚大夫,少夫人不在这里。”
“那你们身后是谁?”她们说不是裴子慧,楚牧自然是放下心来,不过看几个丫鬟十分紧张的样子,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时裴子慧也赶到了楚牧身边,楚牧看她好好的,气色一点不差。这才重重长舒一口气,沉声道:“还好你没事,刚才真是害我一惊。”
“我这不是好好的。”裴子慧虽然心中感动于楚牧对自己的关心,但对于眼前的事,更是想看个究竟,于是对着几个丫鬟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们围在这里大呼小叫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一片沉默。她们只恭敬行礼,口中轻唤:“少夫人!”
“你们都是不会说话的吗?我问你们在干嘛?”
裴子慧有些恼意,再次追问一次,才有一个胆大的丫头站了出来,怯声说道:“少,少夫人,刚刚下了雷雨,路上比较滑,花红姐姐她,她摔倒了,就,就流了好多血。”
“人在哪?”裴子慧追问。
这时几个丫头由一字形向两边闪开,露出了正惊恐万分的花红。
花红是太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裴子慧与太夫人的梧桐苑常来常往,自然识得她。只见她双腿席地呈微仰姿势,一手支着地面,一手捂着肚子,满脸苦楚,嘴里轻唤着:“少夫人,您别过来,别过来……”
裴子慧哪肯听她的,三步两步便奔了过去,欺近一看,顿时愣住,天蓝色的裤子,双腿中间已经被鲜血染红,花红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扑籁而落。
“这,这怎么回事?”裴子慧虽然怀疑,但也不敢肯定,只好求助一般地看向楚牧
后面跟上来的楚牧,急忙给花红探脉,手刚碰到她的手腕,就暗暗对裴子慧点了点头。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让人把花红送回梧桐苑。那她这一顿家法恐怕是难免了。若是太夫人生气,或被卖府去都有可能。若不送回去,让她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犹豫之时,一向很少出门的太夫人,竟然坐着软轿赶了过来,被人扶下软轿后,瞧及花红双腿间的大片鲜血,顿时脸色大变,敲着手里的阴沉木拐杖,厉声质问:“这,这是谁造的孽?”
花红哭出声音,“太夫人,都是奴婢的不是,不怪……”
花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二少爷顾青晖和表少爷聂道远也朝这边走了过来,花红看着二少爷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无助,有哀求,还有一点点痛楚。
曲道远眼见这一幕,拧着眉头,有些厌恶地扭头看向了别处;而顾青晖则瞪着眼睛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分明是慌乱的,躲躲闪闪不敢正视花红的眼睛。
太夫人已经气得涨红脸,对顾青晖和曲道远挥了挥手,“你们来这做什么,这都是女人家的事。”
二人被赶走之后,太夫人斥责道:“花红,你快说,你到底和谁有染,枉我平时待你这般好,在我的院子里居然出了你这样不守规矩的丫头,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花红哭嚎着爬起来抱住了太夫人的大腿,哭诉道:“太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同样和花红一起侍候太夫人的柳绿实在忍不住,迈步上前直言道:“花红姐姐,你为什么不把那个男人是谁说出来,太夫人开明讲理,体恤下人,她老人家会给你做主的。”
花红停止哭声,看了看柳绿,依旧无语,似是非常为难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