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说是‘行到水穷处,坐看风云起’,依我来,你可不是行到水穷的人,你是坐看风云起,笑映晚霞归。”
顾倾城眨了眨眼,咯咯的笑,拿起碟里的一块一合酥,一口一口的吃着,那个老东西现在在做什么呢?正费神费力的处理着江南科举案的后绪事吧,唉,真是想他了呢。
这一次的扬州一个月,朝夕相处,却是没跟老东西偷个情,真是有点可惜了,她吊得不仅是老东西的胃口,把自己的胃口也吊起来了……
顾倾城咬着口中软香,那一日也是在这呢,面前也是一碟一口酥,她喂老东西吃一口,她也吃一口,看着小舌儿在他口中缠着香酥的糕点,小碎渣子沾着他的唇边上,她那心痒痒地,伸出一只手摸去他唇边的渣子,放进自己唇边舔了一口,勾了个媚眼给他。
那老东西最是会装假正经,明明就是动了情了,还硬装着,桌子下的腿可不是勾上了她的腿,她的鞋勾着他结实的小腿,一点点向上攀着——
曾静敲了敲桌面,又气又笑的提醒着她:“四儿,快把你嘴角上那口水抹一抹吧,噶礼都到了楼下了,看看你脸上还春意荡漾着,他是来谈判,不是逛青楼呢。”
“呸——!”顾倾城回过神来,白了她一眼,一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单手肘支着桌子,笑着说:
“就他那张老脸,我可看不上呢,跪在地上给我舔脚趾头的资格都没有,我家的老东西比他强多了,姐对着珍馐美味都忍住,对那道臭泔水还能有什么胃口——”
正说完这一句话,噶礼一身常服,己经出现在楼梯边上,曾静给了顾倾城一个眼色,让他注意些,淡然自持的招了招手。
噶礼看到了他们,脸上一紧,眼睛阴沉地走了过来。
曾静站起身,让出顾倾城对面的座位,改为坐在她右边手,曾静指着顾倾城说:“这一位,你也见到了,总督有什么话要说,就尽管说吧。”
噶礼眼沉了沉,单肘放在桌面上,胳膊绷紧,肌肉上爆发力十足,像只蓄势待发的毒蛇,沉着声说:“我认识你。那一日在扬州行辕的大堂上,是你审的李奇。”
这一句也是肯定句,不容顾倾城否认的威势。
“是。”顾倾城没有半点犹豫,对着他的逼迫,半分没感受到一样,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时侯,就是心理战了。就好似是敌兵三十万摆在边境上,铁骑赫赫,耀武扬威,你即不知道他的来意,难道就这么主动出击,先跨过边境揍他一顿?那不就成了落人口实?
她才没那么傻呢,他爱摆什么阵势,摆什么阵势,就当他闲得无聊来边境演习,她就是平常心对之,他不动手,她也不动手,就派出一队小兵,该巡逻巡逻,该招呼招呼,一队小兵对上这三十万敌军,一样不弱了威风。
噶礼眼一沉,他倒是真没想到顾倾城这么沉得住气,真是一个劲敌。
“好!很好!当日在扬州时,是你给我设的套。陈天立早就死了,是你有意放出他没死的风声,引我上勾。”
“是。”
“那一日行辕的炎,也是你们有意放的,抓了我的亲信,一把火烧了行辕,就是要拖延时间,引开我的注意力,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向老爷子奏呈。”
“是。”顾倾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两江总督,咤叱半生的人物,挺精明的。
“陈天立死了,李奇流放,张伯行革职,人证物证你们都没有。你耍这一手,目的就是激起老爷子的怒火,再把周文诱捕作为证人。”
“是。”顾倾城痛快的点了点头。
“真是可笑,我噶礼纵横沙场半生,在官场浮沉三十载,最后却落在你这个毛头小子的圈套里。”噶礼目光如蛇,狠狠的瞪着顾倾城。
“噶礼大人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不是大人落在我的圈套里,而是大人自己大意失了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