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糖。”
“一手鞭子,一手糖?”张伯行的目光落在那道上谕和牛皮糖上面,一时沉吟不语,参透着这句中的意思。
胤禛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接着说:“这鞭子,圣上这道上谕是,这江南仕子的言论也是,曹寅那二只狗仔子的叫声也是。张鹏翮与赫寿也知道他们一手遮不了天,案子审结下得稍有不妥,被皇帝查察到徇私,就有丢官发配的危险。”
“那这牛皮糖指的又是什么?”张伯行捂着脑袋,二只眼晴星星亮着,象中小狗仔子一样跟着胤禛后面听训示。
胤禛眯了眯眼,看了他一眼,这个张伯行虽有才有节,但能力不成,脑子就是一根筋,作清官行,可作能臣就不成了,他这唯一的忧点就是一颗红心向太阳了。
“他们现在,只怕想的就是一个字:拖。”
张伯行点了点头,瞬间明白过来,脸带怒色,“等时间一长,江南士子的气愤平息下去,再采取个折中的办法,惩处了赵普他们几个小官,就把这件案子完案了事。哼,想得美!老夫绝不能如他们的意,那几只空吃官晌的老鼠,老夫这就闹到他们府上去,扒他们裤子,打板子,让他们在江南仕子面前丢尽了颜面!”
“噗,”顾倾城一乐,大笑出声,“张老,那可是朝中大员,哪能说扒裤子就扒裤子,又不是赵普那等人犯。”
“那怎么办?”张伯行现在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遇到麻烦,就求助,眼睛里小星星闪着,直看着胤禛和顾倾城,上面就一行字:你们说,我来办,我都听你们的!
“办法就是这一颗牛皮糖呗。”顾倾城拿起牛皮糖,笑嘻嘻的咽进口中:“他们拖,你就吹。牛皮就是这么吹出来的,糖也就是夸出来的,赵普不是还在嘛,那板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多看几次太夫,也是你张伯行的一片善心。”
胤禛接口说:“不错。江南文风鼎盛,这士林书院又是最多,张老你的文才了得,常与这学子们交流心得,谈得兴起时,说上几句仕子们正关心的科举案的进展,这也是正常,正是你为国为朝廷求贤若渴。”
“好!我现在就去!”张伯行两眼放光,一拍大腿,脚步也不停,满面红光,拱了拱手,立刻就冲着厅外冲了出去。
顾倾城与胤禛对笑一眼,摇着头大笑,顾倾城拿起一颗牛皮糖,塞向胤禛的口中,横了一个媚眼,“我的爷,这糖的味道如此?”
“不错。”胤禛板着眉,正色的回了一句,眉眼梢却是笑意。
顾倾城横了一眼,扭着腰身靠着他怀中娇笑着,“你这个老东西,就是矫情!看看,这嘴巴都快乐到耳根子后面去了,还装什么装!得了,还是快大笑出来吧!”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厅中传出来,直传得这何园满园皆春,百花偷乐。
自第一道圣谕下发后,扬州城更是热闹,大街小巷,贩夫走足都在谈论着,茶馆酒肆更是成了文人的聚集地,常有三五成堆的文人扎堆讨论着这件科举案的进展。
最是成了扬州一景的就是医馆了,最近这文人学子扎堆的地方,还多了一个,就是医馆了,常有考生拿了一个马扎,就坐到医馆门头,翘首以待,问他不看病是来什么的。
考生们就是精神一振,有声有色的说起那一桩十五锭金卖屁股的典故,街头巷尾,就跟听说书一样,听得聚精会神。
顾倾城在扬州行辕里的日子过得是十分舒心,李德沛是个人才,那一段案情,让他编成了评书,这扬州城里,连着三岁小儿都会知道,唱起了童谣,“十五锭金卖光锭,江苏巡抚一声吼,扒了裤子打板子,赫寿急着团团转,算盘珠子拨得快,问一声户部张尚书,十五锭金你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