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看得通透,这几句话可是说出了大道理了。菘蓝,再多给小哥一贯钱。”顾倾城笑着说了一句。
转过头看来,又看向若有所思的顾言察时,她挑眉一乐,从车厢里摸着把扇子扇着风,漫不经心的说:“都说这秋老虎热,可是能热多久呢?能热到三九寒冬吗?人呀,就得顺应着天意而为。雨天穿雨鞋,晴天穿布鞋,别把自己越过老天爷。”
“小姐心善,又是心胸宽广,说得正是这个道理呢,咱们就求个出入平安,有好日子过就行了——”车夫扬着马鞭,心花怒放着又收到了一贯的赏钱,心里更加认定这户小姐是好人,就只有那个脸色臭臭的公子哥,真是个不通识务的呀,这一种人,早晚就是败家子。
“顾倾城,你也说得够多了,让我想想,总不会,我还不如你吗。”顾言察叹息一声,闭了闭眼,靠在了车厢上,一脸疲惫。
“你本来就不如四姐姐,你那脑子里全是石头,又硬又臭!”菘蓝毫不客气的吐槽,白了他一眼。
顾言察睁开眼,向着车窗外的田间看去,白云悠悠,绿野千里,这己是大清的天下了……
马车来到顾老指的地点时,顾老还是晕着,没睁过来,顾言察背着他下了车,看了看,前方的院子,叹了口气。
车夫把车上还留着的礼物都拿了下来,顾倾城当着顾言察的面,又是给了他加多了一贯钱。
车夫喜得说了好十几句的吉祥话,这才感恩戴德的驾着马车走了。
“这就是你三叔家吗?”顾倾城挑了挑眉,指着眼前的房子,叹为观止。
曾经,她还笑着她们家那位老东西,是不食肉靡的八旗子弟,现在瞧瞧,她也是个足不出千里的闺阁女子,坐井观天,所见所闻,也都是道听徒说,亲眼看到后,也才知道,人世间,还是有更为辛苦的生活。
菘蓝也是两眼惊诧的看着眼前,“这房子要倒蹋了吧,还能住人吗——?”
眼前的房子,就一个词来说:茅草屋。
真正是破旧不堪,从进了村里,到处都能看到的绿绿丛丛的篱笆院,到了这里是一圈乱草,几块破木头围成个栅栏,三间茅草屋就在中间,一幅风一吹就倒的模样,非要说这是院子,倒不是说,这是个猪圈。
顾倾城摇了摇头,四爷家的猪圈,也比这个来得结实吧,果真她也是“何不食肉靡”了。
“二哥,你在忙着反清复明的时侯,可知道,三叔还在为大明王朝守孝?呵呵,这是结草茅庐吧,果真是大明遗民之风。”顾倾城连连赞叹着
“顾倾城,你要说够了,就过来扶着族叔祖,进屋再说。”顾言察己是没心情再跟顾倾城斗智斗勇了。
看了一眼眼前破败的房子,他能说什么,在他快意江湖,义愤大明江山时,却拖累他的至亲家人过着这种生活,是他无颜见江东父老才对。
“噢——”顾倾城款款走过来,看了眼还在晕厥着,不肯面对现实的顾老头,勾起一道笑,从菘蓝腰间扯下水壶,一口饮了下去,张开口对着他就是一喷:“卟——”
顾言察没来得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顾倾城又一次无法无天,作出这种不尊不敬的事。
“啊——下雨了吗——?”顾老睁开眼睛,颤抖的手摸了一把脸,睁开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看着他们。
“没下雨,是到家了,宗叔祖,咱们快进门商量下反清复明的大计吧。”顾倾城一步扶着他,眨眼一笑。
顾老眼前一黑,差一点又是晕了过去,要不是顾倾城牢牢扶住他,他就能一屁股坐到地下。
“冤孽!冤孽!你们怎么又要扯进那些杀头的事情里,这可怎么办——”顾老二眼含着眼,心中万分郁结。
“卟——”顾言察脆倒在地,苦涩地说:“是顾二拖累宗族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