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座椅上,抬眼看着顾倾城,目带沉思。
这女人真是属七步蛇的,滑不遛的,任谁也抓不住,一不留神还可能给咬上一口送命。
前几日,她在他面前,还是那一幅青楼名妓的万种风情,现在又给他这装上了八旗闺秀。
可是中山狼摇上尾巴那也是狼,变成不看家护院的狗,顾倾城同样如此,改个名字钮祜禄四喜,顾倾城也变不出那八旗闺秀。
他这才进来多久,她看他的眼神,就己是**裸的勾引了,把这当青楼了?
说实在的,他不习惯,对着这样假惺惺的顾倾城,他不习惯!
他总觉着顾倾城又在算计着什么,而且,还与他有关。
顾倾城款款移步,一身的木兰花香,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跟着他,站到书案前,眼看着胤禛摊开一张宣纸。
顾倾城自觉的接过砚台,化开水墨汁,转了个身,燃起八角案几上面上等檀香,等她轻手轻脚地做这些事后,转过身,正对上胤稹专注看着她的目光。
“怎么了?爷怎么这么看着四喜。”顾倾城笑眯眯的问,顺手从笔架上拿一只笔沾满了墨,递给胤禛。
“噢,没什么,几天没看到,总琢磨着你又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了。”
“哟,我的爷,瞧您说的,我能生出什么心思呀,我这一颗心,不就在爷您的身上嘛。”顾倾城吃吃的笑,拿着手帕半遮着唇。
她是有心思,老东西也确是没老眼晕花。
“不许再叫‘我的爷’。”胤禛皱着眉,他不喜与人这么亲热,就是福晋之间,也是相敬如宾,尊重有加,“我的爷”,这三个字太亲了,倒像是他是她的人一样。
“我的爷,我不叫我的爷,我叫什么?相公?夫君?四爷?”一一列举着,顾倾城拖长的声音嗲声嗲调的叫着。
“叫‘爷’。”胤禛眉头皱得更紧,相公,夫君,这是民间夫妻的叫法,他与这顾倾城,最多算是互相利用,有夫妻之实,算不上夫妻之名。若叫四爷,这又显得突死,到底他与顾倾城,有了夫妻之实,这他的后院里,叫他四爷的女人,纯属是恶心他自己。
“爷?这天下间的爷多了,怎么就知道,你是我的那位爷。”顾倾城转了个身,也不矫情,几步蹭到胤禛身边,亮晶晶的目光扫过他全身上下,“上青楼里的爷多了,我的爷,你真的肯定,我叫的时侯,您心里不膈应。”
“这民间,就没别的称呼?”胤稹眉头己结成锁了。
这个顾倾城才是他认识的那个顾倾城,认准了的事,就是歪理,总是能难缠得,恨不得把她活活掐死。
“有。比如说,老东西,老不死的,老头子,老顽固,老乌龟……”顾倾城数着指头,一一给他列出来。
“够了!爷就那么老?”
“爷,您不老,你呀,年轻力壮,腰好身体好,比着那些二十岁的八旗子弟强多了,妾可以为您证明——”
胤禛深深吸口气,平息胸口腾地升起来的闷气,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移开了眼,注意力转移开来。
顾倾城这女人惯不得,宠不得,顺不得,逆不得,未嫁只从心,出嫁还从心,夫死也从心。
自古以来,对女人的要求是三从四德,在顾倾城这里,就是四不得三不从,那就是个万事随心的主儿。
他从未见过这么难驯的女人,比大宛国进贡来的汗血宝马还要难驯,真要说的话,顾倾城就是草原上翱翔的海冬青。
如果不是遇上了他,这天下间,还真没几个男人能不被她驯服了。
胤禛皱了皱眉,他刚刚是说慌了。
今儿他不是没事干才跑到这里来的,户部的银钱吃紧,可这太子爷还是花钱大手大脚,整日里找着由,几个兄弟们也是把国库当成自家的银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