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胃里翻滚的感觉几乎要让傅司瀚吐出来,他挣脱开男人的手,挣扎着向外跑去。
男人没有跟上来,恐惧又无助的他,在洗手间里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导师要进去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导师说了,当天他们就离开了日本。
他记得青山一直在不停地道歉,不是冲自己,而是冲导师。
那种奇怪的感觉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学校里,傅司瀚抗拒正视同性的眼睛,更拒绝和同性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直到导师安排他去看心理医生,情况才有所好转。
就当一切恢复即将恢复正常的时候,傅司瀚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日本的邀请函。
是青木。
他想也不想就塞进了垃圾桶里,谁知第二天,那封邀请函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桌子上。
导师坐在他的身边,低声向他说了一句话,之后的几年里,他一直都收着青山寄来邀请函,一直都派人去把最新的香水取回来,然后再第一时间寄到导师在的地方。
这样的方式维持了很长时间,傅司瀚知道这样会给青山错觉,但是为了导师,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么多年,他很想提醒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趁早对自己收手,但是因为导师的一再恳求而放弃。
如今导师已经不在人世,他终于可以说出这个事实。
对于自己,对于青山,甚至对于导师,都是一种解脱和安慰。
没有哪种爱情是错的,所以也没有哪种拒绝是错的,这是他的心理咨询师告诉他的,他记到现在,并且很好的结束了这件事。
他很难理解导师对青山的喜欢,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导师一直等下去,想来想去,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导师对青山才华的欣赏和理解,才会让他义无反顾的倾心于这个男人。
导师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让他知道。”
傅司瀚没有做到,也觉得根本做不到。
因为导师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陪在青山身边的人,在青山完全没有名气的时候就对他的作品大加赞赏。
高山流水,难逢知己,世上如果有一个人能懂自己的所有,是多幸运的事情。
可惜青山不懂,或是说他懂得,他只是辜负了导师的一片心意。
午后的札幌温暖又明亮,街道上很干净,有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大闹着从十字路口经过,还有年迈的老人提着菜篮,步履蹒跚。年轻人永远冒失而且慌张,一杯咖啡打翻在地,一对情侣向周围人弯腰道歉,蹲下身迅速整理好地上的污渍。
在这样喧闹的午后,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傅司瀚再一次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上午,一个拥有深邃的湛蓝色眼睛的男人,拿着已经破损的邀请函,在他的耳边低语。
“If I die,I just need his perfume.”
汽车的鸣笛声让他停下脚步,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声过后,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