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老娘是白痴吗!找他跟送死有什么两样!”莫雪鸳恨恨之余,叶浮生俊颜浮起三条黑线,脸上的表情也不友善了。
于是莫雪鸳终于意识到,其实眼前这主儿,也不是她能随意得罪的人物。
“咳……”莫雪鸳几乎神速的收起脸上的嚣张态度,一脸温和的看过去,“神医威武,不会跟雪鸳计较这些的吧?”
“你说呢?”叶浮生忽的起身,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继而转身推开房门,无声离去。
叶浮生的反应让莫雪鸳陡升戒备之心,凭她对叶浮生的了解,这厮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她的,想到此,莫雪鸳不由抖了抖身子,无限忧伤。
一夜无话,翌日,莫雪鸳早早起床,由下人们伺候着,一瘸一拐的到了正厅,厅内备好了早膳,然则坐在桌边的,却没有莫雪鸳迫不及待想要见的人。
倒是有她打死都不想再见的人,可恨的是,那人竟还不知检点的朝她走过来。
“雪鸳,你这是什么了?”冷子烨满目忧心落在莫雪鸳眼里,简直是极大的讽刺,这个始作俑者是来看她笑话的?还问她怎么了?如果不是冷子烨,她根本不会怎么!
“滚!”莫雪鸳不理冷子烨,挥手踮着脚走到桌边,负气坐下。
对面,顾如是与皇甫逸南相视一眼,无语扒饭。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莫雪鸳忽想起彼时房间里,皇甫逸南那副痛心疾首模样,恨的牙痒。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皇甫逸南目光坚定,举双手发誓。
“雪鸳,关于‘地狱之门’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为免莫雪鸳刨根问底儿,顾如是似是无意的转移话题。此刻,冷子烨已是一脸颓废的坐回桌边。
“这件事……本宫很清楚的记得,当初月野菁抱走的那块龟壳分明是‘地狱之门’的后一半,纵她月野菁能看出本宫划花的几笔,也没道理依着后半张地图找到岭南……”提及正事,莫雪鸳柳眉紧蹙。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顾如是抬起头,正色开口。
与顾如是相视的顺间,莫雪鸳忽有种灭顶之感,倘若自己与顾如是所想成真,那么,她死不瞑目!
“这件事我会安排暖音查清楚,未证实之前,雪鸳还须在皇甫府叨扰数日,两位不介意吧?”莫雪鸳目色凝重。
“怎会。”顾如是轻浅应声。
早膳之后,莫雪鸳心急回房,行至拐角处被冷子烨追了上来。
“雪鸳,本王是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避开本王?”冷子烨伸手拦住莫雪鸳,大言不惭问道。
莫雪鸳都被这句话气乐了,仰面朝天狠吁口气,冲着冷子烨狠狠摆手,其意十分明显,不想挨揍就快滚。
“只因为恨无殇来了,所以本王善意的谎言在你心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重罪,所以你觉得在本王为你挡下饕鹰和野狼而身受重伤之后,你在本王床前哭上一哭都不应该?所以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冷子烨深邃的眼中含着悲凉,声音透着彻骨的哀伤。
莫雪鸳瞪大眼睛,忽觉有股气儿堵在胸口捣不上来的时候,冷子烨默然移开视线,与莫雪鸳擦肩而过,“如果是这样,本王情愿死在邺城……”
且说冷子烨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处许久,莫雪鸳终于喘过这口气儿,指着拱门方向的手抖成了织布机!
本末倒置,颠倒黑白有木有!
回到房间后,莫雪鸳暂不去想冷子烨那个恼人玩意,而是将暖音唤进内室,随手褪了衣裳,随后自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幽矾,依着自己锁骨的弧度慢慢涂抹。
“暖音,本宫这便将‘地狱之门’的地图给你拓下来,你依着地图寻找下一个红色标记,找到后回皇甫府通知本宫。”幽矾触及肌肤时,有火辣的感觉传出来,莫雪鸳撩下幽矾之后,在暖音的帮助下拓下了刺在自己胸口的地图。
“事不宜迟,你早去早回,本宫在这里等你好消息!”莫雪鸳不待处理身上的幽矾,便差暖音离开了。
“主人放心,暖音定不负主人所望。”暖音目色坚定,纵身离开。
莫雪鸳唏嘘不已,她不怕暖音会负她所望,她怕的是‘地狱之门’啊!
屏风内的水气氤氲出袅袅白雾,莫雪鸳收拾了梳妆台上的幽矾,转身绕过屏风,华裳尽褪,撒满花瓣的水面荡起圈圈涟漪,莫雪鸳缓踏进去,身体慢慢沉浮,有热气扑面而至,令莫雪鸳紧绷了多少日子的神经顷刻松弛。
背靠檀香木盆,双手搭在花纹繁复的浴盆边缘,莫雪鸳仰头望着房顶,视线愈渐模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呃……”混沌中,有大口温水从嘴里倒灌进去,呛的莫雪鸳肺腑难受,几欲窒息,为求自救,莫雪鸳忽的伸出双手,胡乱摇晃间似是拽到了什么,于是莫雪鸳不顾一切的用力,猛的自水里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