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责在聂从寒的冷眼下又消了声。
可随即,余晴燕便不管不顾的推开了聂含毅制止她的手,大声叫道,“伊尔浣你不要装好人,把云双害成这个样子你就没一点愧疚?云双现在变成这样都怨你。”
“老王爷,您可以不为儿媳做主,但是您一定要为云双做主啊。”余晴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扑向老王爷身前,即便腰椎快疼死了,也要出了这一口恶气。
伊尔浣的表情依旧冷淡,似乎还带着一些无可奈何,聂从寒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聂老王爷则一直皱着眉,显然很不耐烦这种家斗的事情,余晴燕的胡搅蛮缠更是让老王爷极其嫌恶,可是他毕竟是聂亲王府的老王爷,也不能坐视不管。
聂老王爷本打算小惩一下伊尔浣,已平此事,可他的话一出口,伊尔浣还没有说什么,聂从寒就大大的不乐意了。
凭什么惩罚连他也不舍得责怪一分的小丫头?何况小丫头根本就没有错,所以聂从寒护短的劲头开始了,正欲朝余晴燕那个该死的女人发难,便听见门口传来弱弱的声音。
“爷爷,不用罚寒世子妃,云双不是寒世子妃害的,”来的郝然便是聂云双,可她的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不敢置信。
这是恨极了伊尔浣的聂云双吗?那个清高冷傲的云双公主?
聂云双的眼无波无谰的掠过了聂从寒,落在了伊尔浣的身上,没有往日的恨意和埋怨,只剩下烟消云散后的豁然。
褪去了清高的聂云双,身上竟有了不再刺人的温和,她扬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对余晴燕道,“娘,我们回去吧。”
在自己浑浑噩噩的世界里迷失了那么久,她也该清醒了,聂云双明白,聂从寒只是迷在她眼前的一阵琢磨不透,难以靠近的云雾,而一旦拨开了这片云雾,她也终于可以见到月明了。
她不能否认她的确喜欢聂从寒,但这场错误的喜欢她现在才明了,说晚不晚,说早却也不早,因为她做了很多的糊涂事。
她现在想来,以前的自己的确可笑,明明伊尔浣什么都没有做过,她却恨她恨得入骨。想来,也是自己胡搅蛮缠了,呵。
她走至伊尔浣面前两步远停下,望着伊尔浣淡漠如水的清眸,终于道了一句,“对不起。”
伊尔浣是没有想到聂云双的改变的,但是她不会因此喜,也不会为此烦,聂云双怎样,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从来不在意这些人。
只不过,这句道歉她倒是应下了,但愿此后与聂云双,再无瓜葛。
聂云双因为伊尔浣的点头,彻底轻松了,她又看向聂从寒,这次她看得很久,可眼里再无其他的情意了。
她什么也没有说,良久后告退了老王爷,拉着余晴燕和聂含毅离开了院子。
对于聂从寒,聂云双现在才明白,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亲人,当做妹妹,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矫情的去强求着唤他一声哥哥了。
说起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啊,聂从寒怎么会认她当做亲人?她爹娘,哥哥,妹妹,对聂从寒都曾那样狠心的设计陷害过,而她,也一直冷眼旁观着。
她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做他的妹妹,那么,就抹消一切吧,她聂云双,只想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之中。
聂成坤面上不说,心底却是大大的放松了,怎么说云双也是他的孙女,他不希望这个王府里一团乱。
聂云双的醒悟,再好不过。
没了事,聂从寒就拉着伊尔浣离开了老王爷的院子,他嘴角微扬,看得出心情不错,想必是聂云双的不再纠缠让他舒服了。
伊尔浣难免有些好笑,看来这个男人不但没有自豪别人对他的痴恋,反而一直困扰极了。
“云双,你……”余晴燕迟疑着,想问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聂云双动作不停的给余晴燕轻柔的上着药,一边垂头淡淡的说道,“娘,以后别再找寒世子和寒世子妃的麻烦了。”
“你,你这个……”余晴燕气她倒戈。
聂云双抬头看着她,难得认真的道,“娘,从来都是我们对不起寒世子,是我们害得他几经生死,变成如今的模样,娘,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他,只是一个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孩子。”
余晴燕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反驳道,“娘和爹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哥哥。”
“要不是他被我们逼走的那段时间,老王爷能请求陛下封你和雨双为郡主吗?只有他消失,你们才有出头之日啊。”
聂云双冷嘲的笑了笑,“娘,别再做了,有些东西,强求不得。”余晴燕气她不争气,上过药后就把她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