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这个五岁的生辰,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如意快乐。因为我刚到不久,贺相便下朝回府,一见我就变了脸色。
作为太子太傅,我的授业恩师,他自然知道今天是陛下检验我和夜谦智学业的日子。
“来人,备马车,即刻送太子回宫。”
“既然都来了,还是吃完饭再回去吧?你看饭菜都以备好,马上就可以吃了。”
陈秀英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在一旁好言相劝。立刻惹得贺相大怒。
“宫中的形势岂是你懂的?妇人之见,愚不可及!”他不光是动嘴,还动手,将桌上的饭菜倾覆一地,“吃吃吃,就知道吃!”
家仆很快备好马车,他亲自送我回宫。见他神色异常严肃,凝霜也不敢挽留我,只是扒在大门上,恋恋不舍的望着我。
我知道贺相跟母后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也不敢多话,只老老实实的跟着。
一路无话,快到宫门他方才调整好心绪,对我缓和颜色,嘱咐道:“待会儿见了陛下,太子殿下切记不要顶嘴,凡是皆要顺着陛下的意思。”
“那,那若是父皇问我去哪儿了,本宫该作何回答呢?”我惴惴不安,想必那个入厕的谎言,此刻已经被父皇看破了吧!
“据实回答即可,陛下不会怪罪的!”
“不会怪罪?”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若然不会怪罪,那大家又何须紧张,为何不让我同凝霜吃完午饭再回呢?
“殿下,你要记住,若然陛下发怒,那也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他需要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贺相的话实在太隐晦,聪明如我也不解其意。
“一个发怒的理由。”贺相想了想又补充道,“他发怒是因为你自作主张的离开,而不是因为你是给凝霜庆生,明白吗?”
“不明白,我不是因为给凝霜庆生,又怎会擅自离开?简直不知所谓!”不过,这是我心里的话,我可不敢这样回答他,只是茫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想不明白就不想,他们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省得浪费力气。
送我到御书房门口,贺相便先行离开了。
总管公公将我领进偏殿,我嗅着午饭的香气,眼中却只有跟父皇同桌而食的夜谦智。他,为何会是他?为何每每我犯错,捡便宜的都是他?
那一顿,他吃得志得意满,我却饿着肚子在太庙罚跪,只跪到后半夜才有公公来传话,让我走回凤栖宫。
我饿得两眼发花,跪得腿脚发麻,可我不敢反抗,我从太庙走到凤栖宫,天已经亮了。
母后担心我估计也是一夜没睡,我看见她发红的眼睛,努力的想笑笑,可眼皮实在太沉,身子一歪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屏风外的争吵声惊醒,我听见广仁姐姐的声音。
“父皇,智儿是皇子,然儿也是皇子,你为何对他如此心狠?他才七岁,若然有个三长两短,你如何忍心?”
“不错,他们都是皇子,可歉然呢?他是太子。你以为太子是那么好当的吗?欲带皇冠,便要先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