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似看出我们的不安,索性跳起来,冲着我们做了个鬼脸,道:“看,给你们学一个!”
她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学着贺连敬的样子,在房中来回跺了几步。
“公主嘛,别看她平日里嚣张,其实她那是护短。任是你王公大臣家的,还是哪宫的皇子妃嫔,谁招惹了太子没被她整过,就算闹到皇上那儿,她也是脖子一梗,说是自己找的麻烦。皇上宠她,事情便就揭过去,这才落得个嚣张跋扈的名声。”
竟然是这样?
我抬眼望着姐姐,她红了脸颊,分明是心虚,嘴上去不承认,喃喃地说:“哪有,哪有啊!”
凝霜淡淡笑了笑,也没有反驳,继续学着贺连敬,道:“至于太子嘛,他那个人平时待谁都笑眯眯的,性子宽厚温和,其实是被保护得太好。若是拂到他的逆鳞,那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有太子威仪,大臣的子女都怕我,各宫的皇子、皇女都疏远我,原来是因为一直被保护着,心下羞愤不甘,嚷嚷起来:“兔子,谁是兔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是如此愤怒,可她们却没一个人怕我。姐姐也就算罢了,一贯只有我怕她,何来她怕我;可凝霜也不惧,站在姐姐身边望着我笑。我气呼呼的冲过去,一把拽住她,道:“你笑什么笑?本宫就那么好笑吗?你知不知道,本宫可以赐你死罪?”
这回凝霜不笑了,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眼底尽是调皮,道:“殿下舍得吗?”
“本宫……”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我长这么大,连个太监宫娥都没赐过罪,何况是凝霜?
“好了,好了,别闹了。”还是姐姐将我俩拉开,先安置凝霜坐下,才转头嗔我一眼,道:“我瞧着你这样子,也跟那要咬人的兔子差不多少了。”
“姐姐……”
方才说护短,这会儿胳臂肘又向外拐,我不乐意,撒起娇来。她这才捏捏我的鼻子,拉我坐在她身边,“小傻瓜,你还没看出来,贺相和凝霜,都是帮咱们的,咱们可是一伙的。”
凝霜笑起来,赞道:“还是公主殿下聪明。”
我又要不服,想与她争辩,姐姐按住我的手,出言道:“那丞相可有说让我们如何应对?”
“家父只说了一个字。”凝霜卖了个关子。
“什么字?”我和姐姐都心急起来,“快说,快说。”
“等!”
我不解其意,姐姐却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点点头,完全不似先前的毛躁,“丞相大人思虑周详,本宫佩服。”
我问姐姐这是何意?她没有解释,只是笑着宽慰我,说等我再大点,就明白了!
我再看凝霜,她也只是笑,我知道这必定又是他们说的护短,他们都在保护我!
那一刻,我萌生出一个念头,我希望再不久的将来,不再是他们保护我,而是由我来保护他们,给他们安全和快乐!
我们又闲话一些,姐姐便说要午睡,让我送凝霜回去。
太阳有些晃眼,随侍太监早已经为我准备好步撵。
几个成人抬着步撵自然是走得很快,我回头看见凝霜短手短腿在后面跟得费劲,便喝停随侍,让她一同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