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已经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仲宣还呆呆的站在那里:霜姐姐,对不起!要怪就怪袁锦铖,他藏了我八年,我亏欠族人和子民的太多;要怪就怪贺连敬和夜谦然,他们不该让你嫁来南疆;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该用尽浑身解数让袁锦铖改变主意,真心的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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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袁锦铖回到玲珑居就看见了一地昏迷不醒的侍卫,当时就慌了神,露台上只有一床凉透的薄被。
凝霜不见了!
王府闲置了五年的警钟再次被敲响了,惊醒了所有的人,可地毯似的搜索是无果的,没有蛛丝马迹,凝霜真的不见了。
袁锦铖亲自盘问了所有被水泼醒的侍卫,得到的结果完全一致。他们都没有看见人,只是闻到一股普通的草药气息,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王府的,一定是一个熟悉王府地形的人,而在这个关键时候,有这个居心和动机的他只想到一个人,可他宁愿相信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袁鹰守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没有人开口,只有水漏滴答,数着逝去的时间。
他和袁锦铖一起长大,看着他从一个父母疼爱的贵公子,一步步变成果断无情的汝南王。先王爷和王妃离世的那一年,府中的警钟响了两次,闲置五年,再次启用,却是为了那个他以为袁锦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的仇人之女。
就算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袁鹰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担忧和不安,他们想到恢复记忆的仲宣已经返回了突犹,想到这次的使者、和亲里可能里面都有他的功劳,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打了凝霜的主意。
在袁锦铖确定和贺凝霜重修旧好的节骨眼上……
袁鹫第一时间就带了人去府外追查,直到天亮才折了回来,毫无头绪。
“再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袁锦铖一掌震碎了房中的茶几,不听话的木屑扎进了他的手中,他也浑然不觉。
整整一天,他都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的等着,直到傍晚,终于有人来报,门口有人送来了一顶轿子。
看到那顶寒酸的轿子,袁锦铖第一次有了恐惧,他止住了随行人的步伐,独自上前,缓缓掀起轿帘的一角。
凝霜呆呆的看着他,空洞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脸上是未干的泪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霜儿,你怎么了?”他眼里是掩不住的惊慌,一扶她的肩,她身上的墨色斗篷就滑了下来,露出破烂的衣裳和几处裸露的肌肤。
看着袁锦铖弓着身子僵在那里,凝霜酸楚的笑了,原来,仲宣的目的就是这样啊,她终究逃不过棋子的命运啊!
看着凝霜一直一言不发的流泪,好半晌袁锦铖才缓过神来,解开她的穴道,准备拾起斗篷为她裹上。
“别,脏!”凝霜试着活动了几下僵硬的筋骨,伸手去解袁锦铖的披风。
她说的是仲宣的斗篷脏,他对不起她的真心,更对不起袁锦铖对他的兄弟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