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了。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过于温和,只怕是没法彻底解决此事的,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好。至于剩下的……等日后他和姑娘换回了身体,姑娘自会解决。
这么想着,栖露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绑人去了,越瑢看了那两个知情的丫鬟一眼,眼睛微眯地站了起来:“咱们也走吧。”
走?
去哪儿?
那俩丫鬟对视了一眼,茫然又害怕,却不得不照做。
她们不敢得罪刘嬷嬷和汪氏,可也不敢得眼前这位大姑娘,毕竟人家已经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夫人了,若想要她们的命,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
广安伯夫人汪氏,出身清贵世家,素有温厚仁德的贤名。三房虽是庶出,不得老太太喜欢,可既然还住在这府里,就是她的责任,因此这六姑娘的及笄礼,她纵然心里不怎么看得上,却也还是出席了。
这会儿,她正坐在大堂里与几位前来做客的贵妇人说笑。
三房是庶出,三房老爷又没什么大出息,论理今日是不会有什么值得汪氏放下身段去迎接的贵客上门的,可今天给六姑娘做赞者的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夫人,众人哪怕看不上三房和六姑娘,冲着苏妗和镇北王府的面子,那也是要来的。
因此汪氏才会不等及笄礼开始就早早地过来了。
“去看看世子夫人来了没有。”说话的是三房夫人梅氏,她是今天的主人家,但因出身小门小户,见识也不多,实在是插不进去汪氏与诸位贵妇人之间的聊天,处境颇为尴尬。为了避开这种尴尬,她偏头催了贴身丫鬟一句,“若是来了,就赶紧把人请过来。”
她闺女的及笄礼,可不是拿来给汪氏拓展交际圈用的。
丫鬟意会,正要点头称是,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世子夫人,您怎么——”
可算是来了?
梅氏惊喜转头,刚要起身迎上去,就见自家那个向来遇神怼神,遇佛怼佛,看似温柔端庄,实则凶残得连她亲二叔广安伯都敢揍的“大侄女”甩着兰花指,迈着小碎步,伤心愤怒又不失优雅地冲了进来:“二婶娘三婶娘,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呀嘤嘤嘤!”
“……”
什么情况?
天下红雨了?!
镇北王忙躺下做虚弱状,却不想跟在林嬷嬷身后进来的只是个送粥的小丫鬟,并不是镇北王妃萧氏。
镇北王一双炯炯发亮的虎目瞬间变得黯淡,他往林嬷嬷身后看了又看,确定不会再有人进来,这才撑起身子不死心地问道:“嬷嬷怎么来了?咳咳,是不是阿瑶让你来看我的?”
他是真的生了病,也是真的在发烧,再加上心中失望,整个人都蔫了下来,瞧着就更憔悴了。林嬷嬷见了很是吃惊,忙上前两步道:“是王妃让老奴来的,王爷怎么病得这样重?可请太医看过了?”
“看过了……”镇北王原本眼睛又亮了起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整个人一丧,“嬷嬷,真是阿瑶让你来看我的吗?”
林嬷嬷一愣,忙点头:“这回真是王妃让老奴来的,王爷,王妃心里是有您的,只是……”
“算了,你走吧,”想起每次他受伤生病,林嬷嬷都会假装是得了萧氏的吩咐来看他的事儿,镇北王便郁闷得只想挠墙。他有气无力地转过身,蜷起自己高壮的身躯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我刚吃完药,想睡一会儿。”
“王爷,王妃真的……”林嬷嬷哭笑不得,想说什么,又突然顿住了。她看着床上满身病气的中年男人,和蔼的眼底闪过了几许幽光,“那老奴就先告退了,王爷好好养病,保重身子。”
说完,她又冲苏妗和越瑢行了个礼,这便恭敬退下了。
苏妗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见越瑢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忍不住低叫了他一声:“夫……人?”
咱们现在要干嘛?
越瑢回神,给了她一个“先回去吧”的眼神。苏妗意会,刚要出言告辞,床上的镇北王突然翻身看了过来:“儿子。”
苏妗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忙应了一声:“父、父王?”
“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镇北王说完,冲一旁的“儿媳妇”挤出一个威严又慈祥的笑容,“妗娘就先回去吧,父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被他这笑笑得浑身寒毛直竖的越瑢:“……是。”
这是要干嘛?不会是看苦肉计不好使,又找她想招儿来了吧?苏妗下意识回头看了越瑢一眼,心里有些发虚。
越瑢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会在破爹面前露馅,微微一顿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怕,不管父王说什么,你只听着就是了。
苏妗见此暗松了口气——比起在镇北王面前露馅,她更怕被他知道自己给镇北王出苦肉计这主意的事儿。
毕竟,那实在不是“端庄优雅,恪守礼教”的世子夫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那儿媳便先告退了,父王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见越瑢柔声说完后,迈着小碎步袅袅出了屋,苏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