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炙烤得大地上的一切都恹头耷脑的,山庄里几个下人趁着午休时间聚在一起嗑瓜子闲话。
一个小厮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道:“今天我听北苑洒扫庭院的丫头说公子好像病了。”
一个粗壮的仆妇诧异道:“不会吧,公子是个大夫,怎么会病倒呢?”
“说来也奇怪,叶姑娘平时都是跟流风大人一起待在竹苑里照顾公子的,可这次公子病了,忙上忙下煎药服侍的只有流风大人,叶姑娘好些日子不曾进竹苑了,只住在北苑外围,好像是在给东厢搞整修吧。”
几个仆从面面相觑,皆露出不解的神色。
自从叶姑娘跟着公子去盐城回来之后,两人虽不曾在下人面前露面,但从北苑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可不少,大家都知道这次灭鼠疫锦瑟功不可没,下人们甚至私底下猜测,公子有可能会把锦瑟纳入房中,做小妾。
一时间,府里羡慕得红了眼的人可不少。
那可是玉府啊,梁国的四大家族之一,家底丰厚,攀上这棵大树,即使只是做个偏房,那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府中人看锦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可在公子快成亲的档口里,原本在众人眼里八字就差一撇的事突然朝逆向发展了,公子无端生病,锦瑟还不闻不问,这不明摆着两人之间有了嫌隙,庄里有些胆大的侍婢甚至跃跃欲试,看能不能在这个关口里取锦瑟而代之。
外头流言四起,锦瑟则埋头闷在北苑的东厢里,对着桌案的高度设计绞尽脑汁。
她的想法是,公子常年坐在轮椅上,挪动起来很费事,这竹苑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生活标准来设计的,可罗玉曼进了门,北苑里就有两个主子了,总不能再一味的迁就玉连城的生活标准吧?
玉连城坐的轮椅比寻常椅子要矮些,罗玉曼身高有一米七左右,桌案若是按照玉连城的标准来设计,对她的身高来说太矮,可若是按照她的身高来设计,玉连城用起来又太费事,究竟是要迁就玉连城呢还是要迁就罗玉曼?
这件事困扰了她一个上午。
临近中午,工匠们都去吃饭休息了,锦瑟趴在桌上琢磨图纸,一会儿修修这个,一会儿改改那个,忙得不亦乐乎,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叶姐姐。”莺啼燕啭的声音传入耳帘,酥得她猛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抬起头,香冉亭亭玉立的站在她面前,一身鹅黄色的烟雨芙蓉裙,质地虽一般,却衬得她身材窈窕,一张粉白的脸红扑扑的,带着疾跑过后的微微气喘,锦瑟诧异:“干嘛?”
“叶姐姐,听说,公子病了?”
锦瑟皱皱眉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几天光顾着东厢的装修设计,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吃饭。
香冉娇俏的掩唇一笑:“叶姐姐真爱说笑,您是公子的贴身侍女,公子是不是病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事。”锦瑟心里烦躁,口气也冲了些,满满都是不耐烦。
香冉见她这样,心下更确定了庄里的流言,看来叶锦瑟果然和公子闹翻了,那她就有机会了。
“是这样的,天气热,公子难免有些急躁上火,我乡下的亲戚前些日子来看我,给我带来了乡下野生野长的山药,我想给公子送去,您看······您能不能帮帮我?”
香冉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打开,布包里是两条洗得干干净净的淮山,断口处露出乳白色的肉,一看就知道是沃土里滋养出来的上品。
锦瑟冷然一笑:“公子是什么人,先不说他是大夫,神医,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病了该吃什么药根本用不着旁人提醒,公子病了,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眼巴巴的要给公子送药送补品的人排队能排到江南两里地去,你这两条淮山值多少钱?你拿得出手,我都不好意思替你去开口!”
香冉媚媚一笑,小心翼翼的收好淮山:“礼轻情意重,我不也是为了公子好,担心公子的身体嘛!公子待下人们一向温和亲厚,只要让我进了竹苑,见到了公子,他一定会收下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嘛!”
锦瑟厌恶的扒下她缠上自己手臂的手:“我已经好几天没进竹苑了,现在忙,走不开,你找流风去吧,他会替你把淮山送到的。”
“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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