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玉连城又把手伸向瓷碗,端起药:“凉了许多。”
说着就要喝。
“公子!”锦瑟又一次喊住他,急得额头上冒出汗来,“那个,那个,我好渴啊,这碗药看起来好好喝的样子,给我喝吧。”
说完劈手抢过药碗,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底朝天。
“你······”玉连城甚至来不及阻止,眼看着她喝完药苦得小脸皱成一团,无奈的笑开了:“渴了这里有茶水,你怎么会想到要喝药来解渴,你啊你啊······”
玉连城语气里满是宠溺,伸手取了杯子给她倒了杯水漱口,锦瑟忙不迭的接过,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嘴里铺天盖地的苦意才稍稍减少,这药不是一般的难喝,一股子草药的腥味不说,光是那苦到能把人胆汁都吐出来的味道就够了,真不知道公子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也难怪他这么淡定的一个人在闻到这个味道时会下意识的皱眉,要是她,估计连药碗都掀了。
“公子······”锦瑟哭丧着脸,下定决心要帮玉连城把药戒了,两天喝一次药,伤身体不说,光是这苦味,就是一次活生生的折磨,“以后不要再喝这药了好不好,好苦······”
玉连城从糖闸子里捻出一颗蜜饯来,递到她跟前,锦瑟觑了他一眼,凑上前就着他的手一口吞下,玉连城一愣,随即笑开了:“苦口良药,良药苦口,这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可是这也太苦了吧,难道你不觉得难喝?”
玉连城转身收拾着桌上的洒出来的药汁,明烛映照下,他的侧脸轮廓柔软得如同希腊神话里的大天使,“这么多年,习惯了。”
语气淡淡,锦瑟却听得心酸:“那就不要喝了,这东西不仅难喝,长年累月的喝下去还会损害身体,公子,你是神医,你不是不知道······”
急急刹住话,锦瑟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
玉连城一双如上好墨玉般的眸子黑沉沉的看着她,眸光复杂,许久,才缓缓开口:“你都知道了,流风告诉你的?”
话是这么问,可锦瑟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探究,问是不是流风告诉她的只是想带出这个话题,他有足够的自信流风不会出卖他!
锦瑟摇头,眼里慢慢蕴了一层薄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你怎么知道的?”庄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玉夫人玉老爷和流风,甚至连二弟三弟和小妹都不知道,锦瑟才来庄上不久,居然通晓这件事,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锦瑟只是摇头,抿着唇不说话,她不能告诉公子苍鹰的事,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是怕公子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这苍鹰这号人物,知道他的一切底细,会让他心生不安,还是怕苍鹰知道公子已经晓得他的存在,从而杀人灭口,危及公子的安全······
不管是出于哪一方考虑,她都不想说出口。
玉连城直直的看着她垂下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像蝶翼般抖动,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是说不出的隐忍,她一直都是这样,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习惯性的迎合他,讨好他,但却不像一般下人那样恭敬有礼,她对他的好更倾向于撒娇,偶尔露出的小女儿家的痴态也是自然而然毫不做作,这样的性子让他舒心,看多了假意逢迎的嘴脸,有这么一个人打心眼里的为他着想为他好,他很受用。
两个多月的相处,他也渐渐摸清了这个女子的脾性,不屈不挠,不卑不亢,倔强得完全不似经过三从四德四书五经洗礼的闺中女子,奔放,洒脱,不受礼数束缚,和别人相处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唯独对他,小心翼翼,万分顾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他,尽管他收起自己的冷清,尽量让她融入自己的生活,可他发现,她不管什么事,总是瞒着她,游湖时出意外,在陌生男子家里过了一夜,她对他撒了谎,上青楼进赌坊,她绝口不提,招惹洛王爷砸了醉春楼,她依旧缄默······
他渐渐冷了脸,她以为他整日在这竹苑煮茶读书不问世事就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一清二楚,就等着她有困难了问他开口,要他帮忙,可她呢?
催动轮椅,玉连城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凉薄的背影:“天色晚了,你且回去早些休息,别累着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厢房,锦瑟难过得一头扑在床上,眼里酸酸的直想掉眼泪。
隐隐的,小腹处传来一阵阵寒意,继而酸酸涨涨的痛起来。
锦瑟诧异,这感觉怎么那么像······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股热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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