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玉连城的手劲不紧不慢,带着薄薄的茧,触在皮肤上是浅浅的温度,像一杯温开水,温暖舒适。
“再过两天就回去了,药引已经制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最近在做另一件事。”
“什么事?”
玉连城抿唇,道:“江南这一带常有魏国商人来往,我让流风联络了一个魏国商人,请他从魏国给我带些玉罗豆的种子,这几日就该到了。”
“玉罗豆!”锦瑟诧异:“公子,你要它的种子干嘛?”
“玉罗豆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可这种东西生性喜干冷,在梁国这样的温润地带根本养不活,且玉罗豆在魏国是禁物,只能在宫廷大内中使用,我想带些种子回山庄,看看能不能养活。”
“玉罗豆不是毒药吗?还能做药用?”
“是药三分毒,药和毒本就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以后多看些医书你就明白了。”
“哦。”锦瑟若有所思,相生相克,相辅相成,那公子吃的罂粟也是一样的吗?
“对了,公子,你这里有没有······刀伤药?”
“你受伤了?”
“不是不是······”锦瑟支支吾吾:“我有个······朋友,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拇指给······切断了,很痛很痛的样子,我想问公子讨一瓶刀伤药,给他治治伤······”借口编到最后连锦瑟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每次在面对玉连城时总是觉得言不由衷,明明有很多话要说,想说,但一到嘴边就变成了顾虑,这样说好吗?说出来他会介意吗?
于是,说出口的就变成另一种意思。
月上中天,锦瑟蹑手蹑脚的爬上屋顶,清冷的月辉洒落下来,四周安静得只有悉悉索索的虫鸣。
“特意在等我?”刚坐定,身边就出现一抹黑影,沙哑低沉如大提琴的强调带着一如既往的狂傲。
“是。”锦瑟也不拐弯抹角,今晚本来就是在这等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大半夜的爬上屋顶。
“想我了?”
锦瑟白眼一翻,直接忽略他的话,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白色小瓷瓶递给他:“刀伤药。”
苍鹰接过,在手里掂了掂:“没下毒吧?”
锦瑟不理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事。”大刺刺的在屋顶上坐下来,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光,神秘莫测。
锦瑟突然就有种想掀他面具的冲动,想看看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
但她忍住了。
她没那么不自知,苍鹰是个狠角色,戴着面具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若自己这个时候强行揭下他的伪装,难保他不会一气之下剜了她的双眼。
“你也太不仗义了,居然把我丢到宋府门口就走了,害我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苍鹰邪魅一笑,唇角的弧度美好得让人沉醉,却并不接她的话。
“对了,那天晚上把我打昏的人是谁?”
她清晰的记得把自己打晕的人是从后面出的手,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心里还在担忧,如果来的不是帮手而是敌方的人,那苍鹰就凶多吉少了。
从身后拎出一坛子酒,揭开酒封,苍鹰说:“都过去了,别问了。”
仰起头,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
酒很香醇,味道在夜色里飘散开来。
苍鹰仰头喝酒的样子很性感,酒水顺着他的喉结流下来,湿了前襟一大片。
把坛子递给锦瑟:“来一口?”
锦瑟直摇头:“不要。”
上次和楚宸喝醉的事历历在目,她哪还敢再犯。
苍鹰也不勉强,仰起头又喝了一大口。
简直是个酒鬼。
“关于玉罗豆,你知道多少?”锦瑟犹犹豫豫的开口。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苍鹰兀自喝着酒,这样安静的夜,这样没的月,让他有几分心神荡漾。
“不知道公子在想什么,突然对玉罗豆感兴趣了,还特地让人从魏国带过来。”锦瑟拄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又是你的玉公子。”苍鹰惨淡一笑:“你现在满心满脑都是他,他知道吗?”
“你说如果让人知道公子在山庄种玉罗豆,后果会怎样?”锦瑟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不想再讨论下去。
苍鹰斜她一眼,见她的求知欲都写在脸上,也不再打哈哈,放下坛子正色道:“玉罗豆在魏国是民间禁物,平民百姓是不允许使用的,一旦发现,轻者斩首示众,重者株连九族。”
“这么严重?”锦瑟倒吸凉气,果然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在这个权大过天的世界,平民百姓卑微如草芥,生死荣辱还不是达官显贵一句话的事。
“在魏国,所有入主后宫的女子,不论妃嫔,宫女,都要服下玉罗豆,而长期守在后宫的太监,将士,则要服下玉罗豆囊,这两者分开服用,对身体没有伤害,但一旦两者媾合,顷刻间便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这是防止皇族血脉被污染的途径之一。”
之一!
还只是之一!
锦瑟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苍鹰:“你们魏国人怎么那么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