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下车的人是锦瑟,她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就掩去,扯着锦瑟的袖子哀求:“叶姑娘,帮帮我,我要见见玉公子,一定要见见玉公子,求你帮帮我。”
锦瑟想扶她起来,无奈她扯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玉公子,求您救救我姐姐,她快死了······”
“若涟姑娘,有什么话起来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们会误会公子的。”锦瑟压低声音,半扶半抱的把花若涟从地上拖起来:“怎么回事,你说说,我替你转告公子。”
“我本是江南知府的女儿,家父因遭人陷害锒铛入狱,家道中落后,我们姐妹也被债主卖到青楼,姐姐花若陵不久前身染恶疾卧床不起,如今已病入膏肓,临终前唯一的愿望是想见见玉公子······求叶姑娘成全!”
说着又要跪下。
锦瑟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连忙阻止她下跪的动作,却也还清醒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公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姐姐是怎么认识他的?”
“姐姐十岁那年随家父上门给玉老夫人贺寿,无意中见了玉公子一面,从此心里再无他人,如今整整十年了,姐姐虽沦落风尘,但心心念念的始终只有玉公子一人。”花若涟边说边掉眼泪,扶风弱柳之姿加上梨花带雨,真真是我见尤怜,锦瑟大为动容,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等等,我去禀告公子。”
刚要转身,花若涟一把拉住她的手,殷殷恳求:“叶姑娘,拜托你了。”
这个动作像一根刺扎进锦瑟心里,花若涟虽极力掩饰,但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情绪,叫不信任。
转身走上马车,对玉连城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流风略一沉思,开口道:“公子,只是一个风尘女子而已,我们还是不要理会,赶紧上路吧,宋府千金病情危急,容不得我们耽误啊。”
锦瑟白了他一眼:“宋大小姐的命是命,花若陵的命就不是命?”
玉连城不多加考虑:“流风,扶我下车。”
一间寻常人家的四合院,花若涟推开门领着玉连城一行人进去,内室里,光线昏暗,四周的家具摆设简陋寒酸,散发着一股酸腐味。
床上,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裙,头发整整齐齐的挽成一个飞天髻,面容枯槁的女子正有气无力的躺着,听到脚步声,她如枯井般的眸子里迸发出一缕光彩,挣扎着要起身,一进门的花若涟见状马上跑过去:“姐姐,你别动,玉公子来了。”说着眼泪又落下来。
玉连城催动着轮椅慢慢靠近床边,床上的女子面容枯瘦,皮肤干燥苍白,浓浓的脂粉也掩不住她脸上的死亡气息,配上嫣红的唇,大红色的衣裙,锦瑟脑海中浮现一个词:粉红骷髅。
“玉公子······”花若陵显然很激动,声音颤抖,干枯的手颤巍巍的伸向玉连城,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看起来很是诡异:“真的是玉公子······”
“姐姐,真的是玉公子,我把玉公子给你请来了。”花若涟扶着她起身,她几乎站不住,一个趔趄险些跌倒,花若涟扶住她,看着玉连城的眼神充满恳求。
玉连城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慢慢催动轮椅靠近她,伸出右手,轻轻握住花若陵干枯冰凉的手,花若陵一怔,浑浊的泪涌出深陷的眼眶,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看着玉连城的眼神却坚定无比:“玉公子······玉公子,你可知,十年前,我在琴瑟山庄见过您一面,从此日也盼夜也盼,盼着自己早日及笄,好让父亲上门提亲,无奈造化弄人,十五岁那年父亲入狱,家中一落千丈,我更是沦落风尘,我深知这辈子与您无缘,只盼死前能再见您一面······”
玉连城眉头深皱,眼里的痛惜一览无遗:“姑娘,你······”
花若陵抬起头,深深的看着他,眼神痴迷,光彩自她的眼里溢出来,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又恢复了生机,玉连城探上她的脉搏,眉头越皱越深,最终变成一声低低的叹息,回天乏术。
花若陵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回光返照的迹象慢慢消失,她只是紧紧的,小心翼翼的握着玉连城的手,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痴痴的呢喃:“玉公子,若有来世,我再做您的妾可好?不求能做您的正妻,即使是一个通房,丫鬟也好,只要能日日在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花若涟捂着嘴,眼泪狂流,却拼命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玉连城喉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眼里的痛惜愈加明显。
花若陵扯动嘴角,凄美的笑:“玉公子······,若非家中变故,现在的我······,应是您的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