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闻过这么迷人的香水味,简直是有点上瘾的感觉。
沙龙聚会已经开始了,参加聚会的人多数是丝雨认识的,像画家柳宣,诗人沈年还有双胞胎姐妹祝亭亭和祝玉玉,当然还有沙龙女主人书美,丝雨进去时已经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的他们之间争辩,当聚会的人们看到丝雨和书中一同进来,大家于是把目光一起聚焦在了他们身上,暂时把争辩姑且先撂在了一边。书美蹦蹦跳跳地跑到丝雨和书中的面前,书美上前就给丝雨一个大大的拥抱:“丝雨,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聚会。”然后把小脸在丝雨的脸颊上左贴右贴了一下。书美拉着丝雨来到客人中间说:“诸位,还记得我们的成妹妹,成丝雨吗?”“当然记得了,这么美丽动人的妹妹谁会忘记呢,如果忘记了就要去陈国力医生那里看看是否得了Alzheimer(老年痴呆)了。”
亭亭快人快语地说。大家不禁哄然一笑。书美接着向丝雨介绍了几位她还未曾见过面的客人。有亭亭提到的陈国力,是个医生,陈国力的弟弟陈国豪,是个建筑师,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欧阳蓝,是个教师。等介绍完毕,书美对丝雨和书中说他们正在讨论东方和西方的爱情观。在座的女士们比较喜欢东方的爱情观,因为中国式的爱情含蓄,稳定持久更会直接与婚姻联系在一起的。而在座的男士们比较崇尚西方式的爱情,天雷地火的赤诚,一旦相爱而瞬间永恒,即使没有婚姻为结果,但也此生无憾。因为丝雨和书中刚刚加入还没确定自己的立场,所以辩论双方都想向他们先陈诉自己的观点。
书中看着他们双方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笑着站在中间说:“我先不说谁的观点更加有说服力,不过东方爱情观和西方爱情观的区别确是显而易见的。就拿爱情的媒介爱神来说东方和西方就有天壤之别中国的爱神是月下老人,老人手里的一根红线把两个陌生人牵到一起,然后相爱进入婚姻,所以才叫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种爱情的目的就是为婚姻做准备的。而西方的爱神是丘比特,一个小孩子拿了一把弓箭,先射中两个人的心脏,让他们爱的死去活来,但小孩只管射人,至于死后是否复生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所以一个是稳重的老人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孩,你们愿意选谁做爱神呢?”所有在场的女士都热情地鼓起掌来,质问所有男士:“我们选择稳重的老人,你们呢,是想死还是想活啊?”男士们看着书中,都怪他为什么跑到女士那边去了。
书中辩解到:“不是我叛变,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丝雨只是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议论,书中的一番话让她对书中刮目相看起来。男士们不服气,推举画家柳宣出来讲几句,柳宣说:“以作画的观点来说,东方的爱情就如中国的笔墨山水画,讲究的是意境,点到为止,而西方的爱情就是西洋画讲求的是实际主义。比如同是殉情,中国的梁祝就最后化蝶而永生,而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却没有这样的化蝶结局。所以你们女士要实际的呢,还是虚渺的呢?”“当然是化蝶了,虽然生前没有在一起,至少死后还求得个圆满的结局。”女士们几乎一口同声地说。男士们又一起看着柳宣,怪他举例不当。“我看,我们也不用争辩了,不管怎么说,爱情就是毒药,婚姻就是吃完毒药后的坟墓。”诗人沈年站起来说。接着他又说“越是悲剧的爱情越是让人神魂颠倒。”。这一点无论在座男士还是女士都点头表示赞同。“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沈年诗兴大发。
正当大家兴致高涨时,两男一女一同走了进来。丝雨抬头一看,是一凡,秀丽和展尘,大家看到他们都很高兴,尤其是男士们,仿佛看到了救兵一样。丝雨却没那么兴奋,反而不自然起来,她当然希望看到一凡和秀丽,但由于上午的那个鸡毛掸子事件后,丝雨对展尘还是耿耿于怀。等大家互相问候完,柳宣让展尘发表一下爱情到底可以持续多久的看法。因为先前女士们认为爱情是久远的,即使结婚后,爱情与亲情是可以并存的,男士们则认为,爱情的持续时间基本上就是到结婚为止结婚以后就是亲情了。展尘倒没有承让,他镇静地看了看大家然后一本正经地阐述着:“据我所知,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根据社会学的调查,爱情能够持续的时间是六个月到四年,平均下来也就不超过二年半的时间。”丝雨心想:这才是冷面杀手的观点,只有科学的解释,没有浪漫的回答。男士们听后各个得意洋洋,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这时展尘忽然转向丝雨表情认真地问道:“丝雨,你有何高见呢?”大家也把眼光一起投向丝雨。
丝雨顿时窘的满脸通红,心想:这个冷面杀手陆展尘,想让我当众出丑吗?既然你要飞马将車,我小卒子也不是吃素的。丝雨稍稍恢复了镇定先冷眼看了一下展尘,然后语调平静而缓和地面向大家说:“我认为爱情能持续多长是要因人而异的,如果认为爱情是以身体的快感为目的的,那一旦享有了就中止了,这种爱情是持续不了多久的。如果认为爱情是帕拉图式的以纯精神而非肉体的爱,那是会相对永恒的。记得《圣经》中对爱的明确解释是,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夸张,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听完丝雨的阐述,大家都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起鼓起掌。书美和秀丽都过来拉着丝雨的手称赞她的观点。
展尘不动声色地看着丝雨,眼里闪出了异样的情绪。书中对丝雨佩服的五体投地,爱慕地呆呆地看着丝雨。一凡走过来搂着丝雨的肩笑着说:“现在诸位终于知道我们家丝雨的厉害吧,可想而知平时她有多欺负我。”大家听后又哄然大笑。等气氛稍微平静下来书美转头问旁边的展尘:“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你们三个怎么会一起到呢?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来呢。”展尘语气平淡地说:“我本来去一凡家想找他去打网球,结果,”展尘看了一眼丝雨,丝雨心想:完蛋了,他不会把鸡毛掸子的事件说出来吧。“结果一凡不在,我自己去了网球馆,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他们。”一凡上前补充说:“本来我同展尘约好今天去打网球,可是我比较重色轻友,自己忘了约定,反而怜香惜玉约秀丽去了网球馆。”书美问秀丽:“他真是怜香惜玉?是不是他们俩个整整打了一个下午的网球,把你撂在了一边了?”
秀丽马上温柔地替一凡辩解说:“反正我也不喜欢打网球,这样反倒好。”丝雨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冷面杀手倒也手下留情了一回。这时书中过来邀请大家去餐厅饮茶吃点心。点心的种类很多,以甜点为主,有本地的特产玉兰糕,枣泥月饼菲律宾的Puto(普托),日本海绵蛋糕,葡式蛋挞,德国的黑森林蛋糕,瑞士卷,苹果派,不过最抢眼的要数那些五颜六色的Macaroon(法式蛋白杏仁饼)。丝雨与秀丽有说有笑地刚走进餐厅,书美就借口把丝雨拉到了一边,然后递给丝雨一个精美的小蛋糕礼盒,丝雨奇怪地看着书美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呀?为什么给我呀?”书美神秘地一笑说:“我是受书中之托,书中说这里装的是pick me up(拿起我)。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书中要送你这个?”丝雨不由地婉而一笑,“什么pick me up,put me down(拿起我,放下我)的,这个蛋糕叫提拉米苏,我曾向书中提到过我很喜欢吃。”
“噢,这个就是著名的意大利甜点提拉米苏,我也听说过有关它的浪漫故事呢,如果没记错的话故事大概应该是这样的:据说一个意大利士兵即将开赴战场,可是家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爱他的妻子为了给他准备干粮,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饼干、面包全做进了一个糕点里,那个糕点就叫提拉米苏。每当这个士兵在战场上吃到提拉米苏就会想起他的家,想起家中心爱的人……。”书美有声有色地讲起了故事。“你说的没错,关于提拉米苏的由来流传过许许多多不同的故事,你讲的是比较温馨的版本。”丝雨补充道。这时书中向他们走过来,书美看着书中马上发嗲地说:“哥,你好偏心啊,为什么给丝雨那么有情有义的蛋糕,那我的呢?”书中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忙解释道:“书美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不是也订了你最喜欢的蛋白杏仁饼了吗?”
书美马上嬉皮笑脸地说:“我是逗你玩呢。不过我以后不叫丝雨成妹妹了,我要叫她书嫂嫂了。”说完冲着丝雨调皮地一眨眼睛,笑着跑了。丝雨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书中的脸比丝雨的脸还要红,两个人对视尴尬地一笑,书中说:“丝雨,对不起,请你不要在意,书美就是这么个疯丫头,整天胡言乱语。”丝雨说:“我不会介意的,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这时一凡喊书中过去帮忙。书中马上抱歉地对丝雨说:“对不起丝雨,你请自便,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丝雨说:“没关系,你去忙吧。”等书中走后,丝雨向四周望了一下,还好大部分人都已经拿好点心去客厅聊天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丝雨刚想离开餐厅,忽然发现就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丝雨一看差点昏掉,怎么又是冷面杀手陆展尘。只见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丝雨瞪了他一眼心想:偷听别人谈话,好无聊!展尘仿佛感觉到了丝雨的目光,于是把眼睛从报纸上移开,淡淡地看了丝雨一眼,仿佛在说:这不能怪我吧,我可不愿意听到你们的谈话。丝雨装作没事的样子一转身走出了餐厅,径直向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