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点燃周边烽火,请求距离最近的秦山前来支援。按理说,就算陛下没有下令,这时候秦山军自己也早该到了,可是就算是长年身在边关的宋将军也知道,秦山因位处西北边陲,与金都山遥水远,那个秦山王坐山独大,根本就不想把朝廷放在眼里,恨不得天天盼着南朝大乱,好能自立为王,过回被南朝吞并前的好日子。而因为秦山距离霍北毕竟很近,南朝也不好轻易收拾他,只怕秦山一打起来,就被霍北趁乱捞了便宜。
宋将军问:“你凭何说服秦山王出兵?”
十三公子兀自轻轻一笑,“如何说服秦山王,这是本王的事情,将军该做的,便是守住这五日,五日后,若援军未到,慕容笑以死殉城!”
十三公子离开雁城时,只带了安康一人跟随,慕容允追上来将他拦了拦,直道:“十三!嫂夫人让我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秦山王早已和长公主姑母狼狈为奸,你此行去不得啊。”
“我要为她守住雁城,现在连主帅之心都已经动摇,如何冒险我都必须要去!”
“十三!”
“滚回去,雁城军若是后退一步,便是六哥在天之灵也绝不会原谅你,驾!”
……
金都里,文武百官在皇宫大殿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南帝又一次缺席了早朝,百官只得归去。
最近南帝的身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到了早上就虚乏无力,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可是等太阳越升越高之后,却又能渐渐地恢复过来,早朝虽是开不得了,但百官有事禀奏时,还是可以另寻时间去养清殿觐见,只是会来的多半都是向着安仪长公主的,报喜不报忧,而那些真心操劳着国家社稷的,往往已被人拒之门外。
云间很早就派人挨家送了信去,只有两个字,“别急”。
这一天许久未见的第九皇孙慕容羽终于插出一个空子,假扮了当值的小内侍,混进了养清殿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很是将南帝吓了一跳。
不错,慕容羽这次溜进来,就是告状的,告的正是那安仪长公主。
慕容羽将自己跟随粮草前往韩地的事情详尽说了,指天立誓地表明,粮草绝没有送往雁城,而是在途中被销毁了,且慕容羽捡到了证据,可以证明是长公主府的人做的。
南帝一边急急吩咐了户部尚书,即刻开始筹粮,哪怕是进百姓的家里去抢,也要在两日内筹齐数目送往雁城。
一边将安仪长公主召进宫来撒气,问她对自己被告状这个事情有什么说法。
安仪长公主早就知道,沈云间那一伙子人是早晚会告她的状的,对此也做了足够的应付准备,更别提看到南帝拿出枚长公主府的府兵腰牌,就说是她派人去销毁粮草的证据,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安仪长公主派去做那些事情的人隐秘得很,跟长公主府里的人可没有一点关系,事情也处理得很干净,若是沈云间他们早能拿住证据,早就向陛下去告了,何苦等到现在随便偷一个腰牌就来胡编乱造,莫不是这沈云间真的黔驴技穷了。
安仪长公主急忙向南帝叫屈,南帝也觉得安仪长公主不可能做这个事情,可为什么告的不是别人偏偏是她,慕容羽和安仪长公主可没有什么夙愿。
安仪长公主只能继续无辜地道:“此事儿臣万万是不知情的,儿臣甚至不知,为何会有人如此陷害儿臣,儿臣做错了什么?”
儿臣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南帝一生听过许多回,而往往做过错事的人是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的,只有那些真的没错的人,才会死死揪住这个疑惑不能释然。他们确实没有做错过什么,秦家、槐夫人、宸王,都不曾做错什么,错就错在他们太对了,他们的正确逾越了皇权的界限,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南帝忽然开始审视,安仪长公主身上究竟怀了什么壁,轮到需被人惦记和陷害的地步。
她是自己眼下最亲近和信任的人,她把持着内宫,在百姓的心中也有足够的荣耀尊崇,更甚者,她与各地藩王属领往来密切,密切到有时候那些藩王们有什么话不便亲口向陛下提起,还需得通过安仪长公主的嘴巴。
若她是个男儿身,这样软硬内外兼备的实力,是比当年的宸王更值得警惕和提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