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准备了上千言不重样的话,做了亏心事的人,有些话说一句,可比打一顿有用多了,他尽管来,小爷备着喇叭等着。”
师子归觉得她弟弟这赖皮模样实在不像话,正想要教育,安仪长公主缓缓行来,远远就道了一句,“子钰说的不错。”
师子归转眼,恭恭敬敬地向长公主行礼,安仪长公主粗粗看一眼,道:“子归,你弟弟这是在用脑子做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学学自己动动脑筋,上回母亲进宫,陛下已有意要随便挑个人家将你打发了,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也该有些作为才是。”
师子归低着头不说话。
安仪长公主继续教育道,“你就是心肠太软,可这世道,心肠好有什么用,你既没有若筝公主那样的好运气,便该醒醒,学学沈云间,这前面的局势打开了,后面不需做什么,那人便自个儿往她身上贴,本宫已差人在宫里打听过,这次十三去缠着沈云间,竟还是陛下的吩咐,她是比你多长了颗脑袋还是比你生的美貌,你有什么不敢与她争的。”
……
醉月楼里,十三公子回来的时候,云间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合起房门,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衣,又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手臂搭上那女子身体的时候,明显感到她微微的一震。
“醒了?”十三公子的声音有些低哑。
云间低低地应一声,“你怎么又来?”
“陛下让我哄你……”
“借口。”
十三公子不说话。
她转过身坐起来,“你要缠着我到什么时候?”
“缠”这个字用得让十三公子很不喜欢,从来都是女人缠着他,还没有他去缠别的女人的道理,况且自从慕容铮出事之后,他原本已经没打算再纠缠她,只是南帝忽然给了这么个任务,似乎忽然让他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借口,于是便将计就计了。
十三公子坐起来,拢了拢衣襟,“你到底要如何,你说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做,别再让我猜。”
“我要你弑君你做么?”
十三公子垂目,“这需要时间。”
“哦?”
“云间,”十三公子认真地道,“争天下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六哥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冒险,不能有任何一点差错,不能留你一个人在世上。”
“可我已经是一个人在世上了。”
十三公子抱歉地垂首。
云间静静地道,“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从一开始到现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后来我发现,错不在我,在那个源头,在你十岁那年,十里红妆仪仗满街时,说的那一句话,给慕容典的那一个借口。你那时为什么不愿娶我?”
“我那时还小。”
“不,那时你是为了师子归,可是你,却在千方百计救回师子归之后,不要她了,现在在我面前,连提都不想提起她,你曾对我说过的那些动情的话,难道没有对师子归说过吗,大概说得更多更好听吧。”
十三公子微微地摇头,“我跟她已是过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过去?”
他便又摇头,“不会,永远不会。”
“为什么?”云间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青年,一瞬又笑起来,“是不会过去的,你我之间隔着的,不止是一段尚未结果的情,还有已经尘埃落定的万千杀孽,和铮哥哥一颗血淋淋的心,你就算忘得掉我,也绝对忘不掉他。看着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会想到他,你的良心会痛吗?”
十三公子原本是看着云间的,听到这一句,便愧疚地垂下眼来,良久才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无法和他比较。”
“回答我,看着我的时候,你的良心会痛吗?”
“会。”
“那好——”云间深吸一口气,端正了身体似做了什么决定,轻而坚定地道:“既然纠缠躲不过,那我……便嫁了你吧……”
“慕容典不是想要原州商会的粮米么,当年南国以十万粮米做聘,韩国欠你们的,我还给你,欠我的百万杀孽,和铮哥哥的命,你用慕容典的命来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