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给他机会立功,庆王自己搞砸了这件事情,宸王应战霍北,必会得功而归,陛下为了不使庆王显得太过失势,才对太子妃通奸一案不闻不问,本是有意偏袒庆王削弱宸王的根基。
奈何庆王不懂啊!
他这个时候还想要违背陛下的心意,如此难成大器,必会成为弃子,很快庆王就会发现自己已身处逆局、举步维艰,在尚有一丝余地时,趁宸王不在逼宫造反,是仅有的一条下策。
“王、法失和,必有内乱,此乃千古铁律。”师光对十三公子解释道。
十三公子认真地将他的话听着,目光朝某个方向望了望,问道:“师侯爷,依你看,这设局之人,可想到了这一层?”
“公子知道设局之人是谁?”
十三公子长叹一口,“大理寺牢里那个。”
“这,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就算这是一个局,必是她背后有人出谋划策,那女子不过是个棋子罢了。”师光道。
十三公子摇头,“师侯,你还是太古板了,谁说女子不能为政,谁说女子谋权就比男人要差,那女子是鬼魅。”
“鬼魅?”师光不解。
十三公子并不想解释,云间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或者说,她本就是个已经死去的人了,她是亡国的鬼魅,她就是来搅动风云,让南国天下大乱的,也正是因为她就快死了,才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让慕容仲发疯,引着他一步步去造反,只要慕容仲造反,便是祖孙相残的惨烈局面,就算她真的死去了,这惨烈的大幕一旦拉开,她不需要再做什么,一切也终会如她所愿的。
好一个亡国公主。
好在还有师光这个脑袋清醒的,提早看清了这一切。
……
大理寺的牢房里,两名看管云间的狱卒正在商量着,“反正那女子已经定了死罪,不如,咱们进去,嗯?”
两名狱卒互相递了个猥琐的眼色,揩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摸进牢房里来将陷在阴影中的女子看着。
牢房里光线黯淡,黯得连她脸上的伤痕都看不清,经过了一段时日,那些伤痕本就已经浅了许多,只是一条一条数量太多,离得近看还是有些渗人。
云间微微抬眼,昏暗的牢房中,一双眼睛明亮得像落入凡俗的星辰,她已经听见了他们在外面说的话,便笑起来,柔柔地问,“两位大哥一个一个来可好?”
那年长一些的听了这话,便将另一个推开,“你去守着,我好了叫你。”
另一个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那狱卒火急火燎地开了牢门,伸手要去将云间抱住,早已听说她是醉月楼的名妓,想必味道十分地可口。
云间住进牢房有段日子了,吃的睡的不好也就算了,关键是多日没有服药,身体已经耗得很差了。她仍是用了一点力气,在那狱卒的胸口轻轻地推了一把,道:“花楼里有个规矩,花娘从良之前,与人欢好时,腰上会系一条丝带,以示自己并非一丝不挂、毫无廉耻。小女子死罪已定,大哥想在小女子身上寻个方便,小女子自无话可说,还请大哥稍做通融,让小女子去到下面的时候,身上干净一些。”
这狱卒一听是花楼里的规矩,便十分心动,那醉月楼可不是谁都去得起的,能狎一回醉月楼的妓,也是一桩美事。
旋即解下腰带递给云间,云间接过站起来,脱衣时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唤了一声“庆王殿下”,狱卒急忙回头去看,云间飞快地把腰带缠上他的脖颈,使尽了全身力气,将腰带交叠勒紧,抬脚将那人的身体压在墙壁上,令他难以做出反抗的动作。
那狱卒喉头哑了几个声响,气息便越来越弱了,云间维持着这动作好长时间,听到耳后落入熟悉的冷笑。
云间松了手,看着狱卒的身体贴着墙壁滑落在地,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
还没来得及转身,十三公子凉凉地道:“杀人这件事情,你是越来越顺手了。”
云间轻笑,“带一两个寻仇的下去,黄泉路上也好热闹一些。”
她转过身,还未抬眼,十三公子已将她的手拉进了自己的掌心,从怀里抽了条白绢子,沿着她的指缝一丝不苟地擦拭着,眼皮一抬不抬,幽幽地吐了一个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