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贴着脸嘴对着嘴地交接上去,一口甘醇,从一边缓缓滑向另一边,四唇相接时缠绵悱恻,那公子猴头如珠流淌,缠绵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将一口酒水彻底咽下。
师子钰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挑眉对云间道:“就照这个规矩来吧。”
云间脸上堆起的笑几乎都僵住了,倘若忤逆,云间又不敢,若是贴一贴嘴皮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该浪费周章去解决。
眼前的小霸王已经把脸扬了起来,眼睛稍稍眯合,半嘟着嘴唇,像是在等人喂奶的小娃娃。云间强颜欢笑地含了一口酒到嘴里,一不做二不休准备贴上去。
“咳,咳咳咳……”
一连串清哑的咳声从一旁传来,师子钰急忙掉转头去,生气地看着十三公子,“怎么,十三哥舍不得?”
安康急忙抬了帕子给十三公子擦嘴,十三公子把帕子接过来,一边仔仔细细地擦拭手指上的湿渍,道:“世子金衣玉人,怎能让这烟花之地的下贱女子沾污了口角。长公主府里,如此动作实在粗俗,不如行个酒令……”
“十三哥沾污得,偏偏我就沾污不得?”师子钰不服气地问。十三公子抬了抬眼皮,尚未回答,那小霸王又道:“本世子今日就向十三哥要了这女子,十三哥你舍是不舍得?”
那口气,便仿佛若是十三公子点头,他当下就要将云间拖去小黑屋就地正法一般。
倒是有机敏的公子十分注意十三公子的眼色,正如方才孙炽所说,如今十三公子已是金枭阁司正,封王分郡是迟早的事情,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不论他究竟舍是不舍,这个围先解下再说。
有公子道:“十三公子所言不差,这种作为是粗俗了些,若是让长公主知晓,还要怪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教坏了世子爷,不如就依十三公子的,行酒令,这个好。”
在座的公子们也反应过来,这事儿真传到长公主耳朵里,谁知道她老人家恼是不恼,便纷纷嚷嚷着要行酒令。
师子钰一张嘴巴说不过这么多人,只好翻着白眼忍了下来。
十三公子道:“既然世子对这女子格外在意,不如就拿她做彩头。”从婢女腰上扯下一枚宫佩,指了指乐师手下的皮鼓,“这鼓声停止时,这宫佩传到了谁手上,美人就归谁,自饮三杯。”
众人纷纷附和。
高荜急忙对身旁的仆从使了个眼色,那仆从便跳了出来,主动夺了乐师手中的鼓棒,恭敬地道:“就让小人为公子们助兴吧。”
云间这才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咽了下去。
击鼓声开始后,诸位公子们纷纷相让,谁也不想让那宫佩在自己手里多呆片刻,美人谁不想要,可又生怕得罪了上头坐着的那两位,这宫佩,留不得,留不得。
待传递到高荜手中的时候,时间仿佛忽然慢下来一般。那些寻常的公子不敢抢,他国舅爷家的高荜,跟这两位抢得起。
高荜刻意将宫佩握在手里,无论下一位怎么使眼色,就是慢吞吞的,欣赏完反面欣赏正面,恨不得将佩子下的流苏都一根根数过来。随从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鼓声戛然而止,高荜仍将宫佩拿在手里,满不在乎的模样。
众公子们难免尴尬,都不说话,这事却正合了师子钰的心意,得意地对十三公子道:“十三哥可得愿赌服输。”
“输?一个女子而已,还抵不上我这随从身上的一根毫毛,高公子想要,就拿去吧。”
云间不敢迟疑,免得这小霸王又要为难她,急忙起身,碎步跑向高荜身边,小心地坐下,又为高荜斟满了酒。
高荜眼里的冷笑,想看的人是不难发现的。
酒已过三巡,云间被高荜那随从挤着,紧挨高荜坐着,几乎就要坐到了他身上,云间今日有任务在身上,本也顾不得什么矜持,高荜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玩弄女人时的野蛮,大掌紧紧捆住云间的腰,一杯又一杯地让她饮下,直到后面几乎是拿着酒壶往云间的嘴巴里灌。
云间已被酒意熏得脸色绯红发烫,殿后弯腰进来一人,贴在十三公子耳边说了什么,他面上忽然一紧,急匆匆地就离了席,临走时只笑眯眯地在师子钰耳边低语了什么,看也没看云间一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