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三公子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棚廊下,正对这那幅乌七八糟的“满江红”细细品读,大加赞赏。云间的心里冷笑不断,那一坨一坨的是荷花,这一棚子的人都眼瞎了吗。
师子钰骄傲地挑起眉,“太学的先生也这样说,父亲却嫌他不懂得谦虚,恐怕误人子弟,轰出宫去了。”
十三公子仍欣赏着那画作,眉眼弯弯地笑着,微笑之余,冷不丁地瞪了云间一眼。
“十三哥来得正好,我正要用这女子的鲜血着色,说来这样技艺还是十三哥你发明的,刚好指导我一二。”师子钰说。
那件事情花楼里无人不知,说是隔壁园子有位色艺双绝的名妓,得了十三公子的赏识抬进了听萧别院,榻上缠绵时,十三公子见那女子唇色异常水光,明艳如魅,便问她用的是什么口脂,那女子只道自己天生如此,十三公子不信,于是杀人验血,那血色果然红艳不可方物,弃之可惜,便又请来画师,作了一幅烧云图挂在厅墙上,供来客欣赏。
十三公子听了师子钰的话,仍是平和地笑着,“小钰要求的事情,十三哥自当依了才是,但是她不行。”
说着便又将云间看了一眼,师子钰追着问为什么,见十三公子不是很想说的样子,小孩子脾性大发,刀子已经逼在了云间的脖颈上,“今日是我的生辰,凡事我说了算,十三哥不说就不说,这女子的命我要定了!”
“小钰!”十三公子忽然的严肃,令师子钰的动作也顿了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十三公子这样的眼神,准确的说,是很久都没见到这个人了。
公子钰与韶明公主师子归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十三公子与师子归青梅竹马,算是看着师子钰长大的,他心里很明白,师子钰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顽劣性子,而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个助兴的花娘去和这小霸王闹翻。
“她是你姐姐的朋友。”十三公子说着,走过来将横在云间脖子上的匕首拿开,身体微微一侧,将云间护在了身后。
“姐姐?我不信。”师子钰脸上腾起不悦,“你休想骗我!”
十三公子宠溺地笑起来,从怀里摸出了薄光剔透的玲珑珏,“这下信了?”
“玲珑珏!”师子钰十分激动。
云间却疑惑了起来,十三公子手里拿的那玲珑珏分明是她的,跟韶明公主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弄错了,十三公子怀疑她的身份,不是因为玲珑珏是韩国王宫之物,而是因为师子归?
可他分明一早就跟自己提过那纸婚约,若不是因为这玲珑珏,又是什么引起了他那样的联想?
“玲珑珏在这儿,你姐姐就快回来了,不知道这个消息当做十三哥的生辰礼物,够不够分量。”十三公子道。
师子钰露出勉强接受的眼神,伸手要去将玲珑珏夺过来,自然被十三公子躲了过去,重新塞进怀里,压声道:“这是秘密,不要让长公主知道,嗯?”
“母亲?也就是陛下摆家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了。”显然又是一对母子不对付的,提到安仪长公主,师子钰似乎有些倒胃口,挥了挥手,应了婢子的请求,回房更衣,准备开宴。
待师子钰走了,十三公子又去瞪云间,云间急忙摆出委屈的模样,小声道:“也不是存心要管闲事,只是小女子迷路了,若不是如此,怎能将公子引来。这宅子大是很大,除了这处没一个肯开口说话的活人。”
“这么说,本公子该事先给你张这府上的地图?”
云间小心点头,“也不是不行。”
冷笑,“长公主府早已被列为天家禁宅,私绘地图,罪同谋反。”
这一点,云间倒是还没有听说过,大概长公主府的风头,实在是被外表的金漆玉壁给掩盖了。
看来那位安仪长公主,也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云间这么想着,十三公子已经甩开她走出了几步,云间急忙跟上去,伸手想去扯他的衣袖,想了想,又犹豫着放下手来。
“怎么了?”
“妈妈说,与贵人出游会面他人时,若是贵人没有特别的吩咐,应依附在侧挽着贵人的衣袖,以显贵人之尊,不知公子有没有特别的吩咐。”
“没有。”
“哦。”云间愣了愣,十三公子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云间才反应过来这句“没有”的意思,手指不经意地屈了屈,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