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曼却丝毫没有动容,目不斜视、脚下不停。
童谣看得尴尬,微笑说了一句,“学长,来上课呀。”
伪装成普通人的严子颂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他不是没有努力的,他甚至愿意为了她扮成路人甲乙丙丁从最初级的游戏玩起,可这丫头竟然变本加厉、现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了。
原本打算招呼一声就自己上楼的严子颂不得不朝着两个抬着篮球的人走了过来,堪堪挡在了路中间。
秦小曼却仿佛路上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非但不停下,就连行进路线都没有稍做更改。
眼看两个人提着的篮球兜子就要把严子颂一起网进来,这回童谣头大了。
她变换了几个角度,发现提着体积如此巨大的篮球兜根本没办法从原本就不太宽阔的走廊上穿过障碍物;
而像是打了鸡血的秦小曼却根本不考虑这个问题,看样子现在就算有一堵墙立在她面前她都会模仿崂山道士毫不犹豫地穿过去。
这个人,整个假期闷在屋子里头,怎么约她都不肯出来,一开学就变成这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难道是心理出了问题?
装满篮球的网兜距离严子颂越来越近,秦小曼却仍旧是目不斜视地走着直线。
提着网兜另一头跟在后面的童谣一个劲朝严子颂挤眉弄眼希望他能体谅一下精神状态欠佳的某人而让条路出来,无奈严子颂的眼睛只是盯在秦小曼身上,丝毫没有投向她的意思。
一个走得急,一个站得稳,体形庞大的篮球网兜瞬间就被卡在了严子颂与墙壁之间。
走在前面的秦小曼头也不回一下、依然用力拉扯着怎么拽也拽不动的网兜,像一头犟牛盲目坚定却又孜孜不倦,童谣直接泪奔了。
此时秦小曼心里却平静异常,在这个意义深远的假期,她不仅使自己的数理化水平有了质的飞跃,另一个巨大的成果就是她想到了一个道理。
这个道理套用最著名的佛理来说,那就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如果用童谣的武功秘籍来记载,那就是“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大江。”
想明白这件事,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成问题;所有的人也都不是人;所有的篮球也不是篮球;所有的障碍物也不是障碍物了!
严子颂却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看着那个执着的女孩一直费力拉扯着根本拽不动的东西,皮肤都被憋得隐隐泛红忽然感到有些于心不忍,他在心里默默哀叹一声,退开几步。
童谣点头哈腰地溜了过去。
如果说这一次见面秦小曼的异常并没有充分引起严子颂的注意,那么在之后无数次的交手中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严重的问题。
他跟她说话,她就扮成聋哑人士;
他扣住她的手臂,她就老老实实站着不动;
他堵住她的路,她宁可撞上去也不肯看他一眼;
甚至有一日,气急败坏的严子颂特意跑到高一三班,站在她桌子旁边,秦小曼竟然能够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