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林面对吕安全的到来,确实很紧张,他不知道吕安全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章亮雪洗白的那样?但是有一点,丁长林是清楚的,人一不知天高地厚,大事小情上也就没有了退路。吕安全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谭修平用的人,应该还没贱到这种程度吧?
丁长林希望归希望,还是给侯明渊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道:“爸,我明天要去省里接罗伟特先生,他要来靖安市承建村民安置楼,他带资来承建这个工程,爸,他是吕安全,谭***应该清楚罗伟特就是吕安全,我现在很紧张,我要如何面对他呢?”
到了这一步,丁长林敢说实话的人真的只有侯明渊了,他从前要一心一意拉下来的人,此时却成了丁长林唯一敢说实话的人,世事难料啊,吕安全是不是也是这种难料之中的另一种结果呢?还是他另有所图?
侯明渊一惊,他没想到谭修平用的人会是吕安全,谭修平果然出牌不按常规,但是不得不说污水系统这一块,谭修平的民生牌打得确实漂亮,至少他接任***的第一炮打得极响亮,远比郭江艳打得响亮,打得漂亮,因为郭江艳没等到货运机场项目落户。
“老谭果然心机深厚,他到底在玩什么呢?老路都有意在回避老谭,他明面上是去下乡调研,其实就是躲避,一场大病让老路的斗志全无,长林啊,这个时候,如何和老谭相处是门极深的学问。
但是你一定要根据形势的需要,必要的时候采用非常手段来面对和应对会出现的意外,就目前的复杂情况来看,按部就班很有可能会坏大事的。”侯明渊极认真地说着,他现在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丁长林身上,那种血缘上的牵扯是任何东西替代不了的,再说了,政治正确一向是从上到下衡量的尺度,谭修平打破了这种政治正确的惯例,启用了一个极端的人物,秀出了他上任的第一把火,这一招于侯明渊来说极开眼界,难怪他当不了***,而蛰伏了那么多年的谭修平,在世人眼里不可能再有机会的谭修平却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步步高升,升为大陕北炙手可热的重要人物,不得不说谭修平被很多人低估了,这种低估才有了谭修平一上场就造出了民心所向的效果,这一效果甚至达到了朱集训早期在陕北的效果,收获了民意和口啤对老谭来说是稳定他作为***的基石,他采用的就是非常手段。
长林,既然是老谭推过来的人,你在大力采用的同时,一定一定要严防死守,把自己内心的目标守牢,不让吕安全有空可乘,另外抓一切可抓的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你如果做到了,上面再不想用你都难,何况你义父不是摆设品,他和老谭有相似点,忠诚是他们身上最大最大的亮点,也是所有想用他们的人最愿意要的亮点。”侯明渊现在和丁长林说话真如父亲一般,一点也不收着藏着,哪怕翁思语没有认他,可他能在大院内经常看到翁思语,看到宝宝,有时候,他还能摸摸宝宝的小脸蛋,看着这个小家伙冲他无邪地笑着,甜甜喊他爷爷,他多想告诉这个小家来,他是外公,他的亲外公。
丁长林听完侯明渊的一席话,原本紧张和堵得厉害的心顿时松开了,接过侯明渊的话说道:“爸,谢谢您,您的一席话真让我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我不再紧张了,谭***敢用的人,我丁长林为什么就不敢用呢?何况这次是吕安全先把钱掏出来,先在国内做事,量他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也不敢耍手段,现在的靖安市**局的力量在我手里,不是从前他能玩转整个靖安市的时候了。”
丁长林的话让侯明渊极为欣慰,他真没指导错人,一点就通,这就是从政的天赋。
“长林,你有这样的认识就对了,放手去做,他老谭敢用,你说得对,你凭什么不敢用?何况吕安全的钱不用白不用,老谭可能也是这样想的,给吕安全要的空头荣誉,把他从陕北弄出去的钱一点点挖回来,这是高招啊。”侯明渊笑着如此这般地说着。
“爸,我懂了。关于罗伟特就是吕安全的事情目前不适合公开,毕竟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吕安全,先把他的钱用于民生建设再说,后来的事情,武装力量在我们手里,他玩不起什么大浪的。”丁长林自信起来了,这就是为什么一把手必须和**局搞好关系的理由,调不动武装力量,很多事情会极被动的。
谭修平死死抓住了卫青原就是这个道理,丁长林在这一瞬间确确实实意识到了这一条的重要性,结束掉和侯明渊的通话后,丁长林给沙荣川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道:“书记,给您汇报一件事,谭***给我们靖安市找了一个华侨老板,就是这一段频频上热搜榜的罗伟特先生,明天他要来靖安市考察安置楼的地址,由他垫资承建安置楼,是您去省里接罗伟特先生,还是我去呢?我听书记您的安排。”
丁长林既然和沙荣川重新化解掉了误会,就不会再犯从重的错误,心事多请示,多汇报,礼多人不怪,沙荣川要的是这个,丁长林给他就是。
沙荣川一听丁长林这么说,内心还是很欣慰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一次,丁长林也确实在改变,这件事按道理来说丁长林完全没必要和他汇报的,罗伟特先生来靖安市做的是货运机场项目相关的工程,谭修平直接给丁长林打了电话,用意当然是丁长林直接对应罗伟特,但是丁长林主动向他汇报,并且有意让他去对接时,这份敬重,沙荣川还是能感受到的,他要的不过就是丁长林的这份心意罢了,他很清楚,自己的政治生涯干不过这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