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起了黑瘟,那种瘟疫哪会在乎你是权贵还是屁民?
几米外,吴家家主也忍不住抱怨道,“苗老,我家那几个小子向来以您们苗府的公子为首,经常厮混在一起……这……”
吴家的家世更差,这一代只有一个县令算是领头羊,所以吴家上下都是跪舔苗家的,他们家新生代全是苗府几位少爷的狗腿子,天天腻在一起的。
吴家少爷出行,也必须要有跟班帮闲啊,一般的跟班帮闲哪里能衬托出几位苗少爷的高贵?同样是士绅家族里的其他少爷来当小弟狗腿,这才有面子。
双方一个愿意巴结讨好,另一个愿意用对方衬托自己的高贵。
黑瘟一出,大家全抓瞎了,怕得要死。
这些话,杨知府和刘指挥使只是听着,他们心下也是很想附和一下,抱怨一番的。
不过杨知府和刘指挥使只是流官,在这里任职几年而已,他们可不像李家、吴家那样世世代代都和苗府比邻而居。老邻居可以抱怨,他们不敢。
两位官僚甚至有些庆幸,他们和苗家走动的并不勤快,至少这两三日,他们没有去拜访过苗府,这样子,做好了预防措施,及时吃药,他们得黑瘟的概率就大幅度降低了。
当然,一个知府一个指挥使,和苗家走动不勤快,不是知府和指挥使不愿,是苗老太爷的命令,这位因为做过侍郎,外加两个儿子都极为杰出,四十多岁的侍郎和巡抚,未来未必不能在进一两步,所以多年来家风,一直是不让本地官员去府里太频繁。
以前对于苗府这样的家风,知府和指挥使是很无奈,很苦恼的,身边就有金大腿,他们却没机会去抱,好可惜啊,现在黑瘟一出,他们就只剩下庆幸了。
在场大把人都心情复杂时,苗老太爷才重重咳了一声,“好了,我知道这次脑黑瘟,我苗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我必须申明一点,黑瘟起源地,未必是我苗府。”
“现在已经发瘟的几个家丁,都是我们苗府最底层的,他们日常经常出入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杨知府,你现在最紧要的是,派人去包围那些场所。”
“然后请名医,不管医家还是墨医,能请多少请多少,就算墨医们全力施为,也是三分尽人力,七分看天意,那也能减轻这黑瘟的恐怖后患。”
“刘指挥使,从现在起封城,没有搞清楚到底有多少潜伏者时,云州城不许进也不许出,传播消息,就让那些外地来想入城的人去向周边府县传播……我们就以四日为限,过了四天,还没有发瘟的,才算是干净。”
“诸位,老夫都可能已经感染了黑瘟,现在追究源头没有太多意义,我们尽力而为吧。”
苗老太爷毕竟是礼部侍郎退休的,全大商的正三品高官,一连串话语下,让在场众人全都转移了心思,没有心情再抱怨什么,全都关注到了防瘟上。
黑瘟病毒潜伏期就是几个时辰到两三天,四天后只要在场的没有发瘟,就都能证明自己躲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