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寒风渐起,岑薇身上感到丝丝寒冷,不由得双臂收紧,将自己抱住,紧跟着身上一暖,一件轻裘披氅落在了她的身上,两条手臂从她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岑薇一惊,随即感觉这个怀抱好熟悉,除了雷奕霙还会有谁这么抱她。
她的心头掠过一阵战栗,下午的那一幕立刻浮现在眼前,她不由得浑身一抖,一个激灵用力挣脱了雷奕霙的怀抱,躲到桌子后面紧张地看着雷奕霙,脸色吓得灰白。
“霙……霙儿,你……你怎么会来?你……你不……不……不是昏过去了吗?”岑薇哆嗦着嘴唇问道。
雷奕霙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心如同这空了的怀抱一样空荡荡的,里面嗖嗖的直灌冷风。
他僵持着抱岑薇的姿势,双眸染上了悲伤,轻问道:“姐姐,你怕我?”
岑薇咬着下唇,不敢看慢慢直起腰来的雷奕霙,眼睛盯着桌面,一只手在桌面上划来划去,不自然地道:“没……没有的事,当姐姐的怎……怎会怕自己的弟弟?”
“那你为何躲我?”雷奕霙双眸中的悲伤更浓,紧紧地盯着岑薇,他的心痛得已经不会跳动,踩着轻轻的脚步一步步地走近岑薇,每一步都重若千斤。
“我……我……”岑薇将下唇咬得更紧,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真的有些怕了雷奕霙,嗫嚅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毕竟是姐弟,还……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岑薇抬起头来冲雷奕霙扯出一个极牵强、极难看的笑来,可在对上雷奕霙那双被悲伤充斥的眼眸时,她怔住了,那里面的悲伤浓得如同黏稠的黑色石油,一旦掉入将永不复生。
她被雷奕霙悲伤的眼神紧紧地锁住,心也跟着这份悲伤而低沉,她眼睁睁地看着雷奕霙一步一步踏着缓慢的脚步慢慢走近她,想逃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脚下迈不开步。当雷奕霙终于来到岑薇面前,岑薇被他的目光所黏,抬头望向雷奕霙,三年不见,他已高过她近一个头。
雷奕霙亦俯头看着岑薇,他伸出手轻轻地、小心地碰触着岑薇的脸颊,轻轻低语,“姐弟?姐姐真的只能将霙儿当弟弟?不能将霙儿看成是一个男人吗?你知道,我不要做你的什么弟弟,我也不管它什么血缘,我更不会在乎背负世人的骂名,我只要你,我要你做我唯一的女人!姐姐,不要再推开我,不要再躲避我,否则我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岑薇望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少年,标准的瓜子脸上雕刻着如山秀鼻、如花樱唇、如墨眼眸,肌肤若牛奶般细腻润滑,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她的眼湿润了,她的心破碎了,她伸出手轻轻抚上雷奕霙苍白的脸颊,喃喃道:“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让你背负如此沉重的命运?你这样子真的让姐姐好心痛,不是姐姐要推开你,实在是姐姐跨不过血缘那道坎!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姐姐不能不在乎啊。姐姐本就是个被人遗弃的私生女,在世人眼中本就已是不堪,若再被人冠以勾引自己亲弟弟的浪荡女的名声,姐姐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雷奕霙望着岑薇闪烁的目光,心知是她的推托之词,有心想要再紧*一下,但是看到她的目光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害怕,心被那丝害怕的目光刺痛,他不忍心让姐姐受到丁点儿的委屈,他愿等,他会等到姐姐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哪怕那一天是地老天荒。
他强迫自己笑笑,一点一点地将嘴角温柔地拉起,他将咄咄*人的目光慢慢收回,换上温柔的目光,将眼眶中涌起的泪水咽下,压下心头的酸楚,大拇指将她溢出眼眶的泪珠擦去,含着泪轻轻戏谑道:“姐姐好不羞,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宠溺地捏捏岑薇的小鼻子,一脸的爱宠。
岑薇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微红了脸,扭过身子揉揉眼睛,将眼中的泪揉回眼眶中。雷奕霙的退让她看在了眼里,心里更为这个孩子而痛楚,如果可以,她愿一切都回到最初的原点,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他现在依旧是那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小王爷,而不是现在这个一心渴望爱情的傻孩子。
岑薇回过头来,冲雷奕霙扬起一个姐姐式的温暖笑容,“你下午被那个老匹夫点了穴,不碍事吧?”
雷奕霙轻轻拉过岑薇的手,牵着她来到软塌前坐下,低垂下眼眸,低声道:“姐姐,对不起,那时吓着你了,我并不是有意的。若不是那个老匹夫点了我的穴,你也许……”他咬咬下唇,一脸的难过,声音更加低沉,“对不起,姐姐。我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你揉进我的身体中,让你与我融为一体,这样谁也休想拆开我们。”他扬起脸来,眼中噙着泪,“姐姐,你原谅我,好吗?”
岑薇带着慈爱的目光,温柔地轻轻抚摸着雷奕霙的发顶,柔声道:“傻孩子,姐姐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