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没得误了吉时。”
还是林婶聪明,对着千夙喊:“符姑娘,起来了,林春的衣裳出问题了,大问题。”
千夙将醒未醒时,听到说林春卖给布庄的衣裳出问题,瞌睡虫一下全跑光了,猛地睁开眼来。
“新娘子醒了,快,梳洗。”
花容云裳将主子扶下床,将她按坐在妆台前,嬷嬷为她梳头,什么梳到尾,白发齐眉,千夙本以为是在电视里才能听到,谁知真的是这番说法。
绞面梳头,沐浴更衣,大红喜服身上披,蛾眉青黛新妇髻,千夙被铜镜中的人儿惊艳到,原来穿上喜服的自己,是这么的好看。
一双绣花鞋被穿到千夙的脚上,花容云裳打量着主子,都激动不已。
当盖上盖头,千夙终于有种自己要嫁人的自觉。
不多时,外头车马涌动,擂鼓齐鸣,鞭炮四起,嬷嬷高兴大喊:“新郎官接亲来了!”
千夙突将一只绣花鞋藏在了被子里,对花容云裳道:“等会儿王爷进来,让他寻到绣花鞋,寻不到就别娶了。”
“这……”
嬷嬷也是第一回见新娘子如此耍新郎官的,好奇得很。
“还有,等会儿王爷他们只能站在我的房门外,给了你们红包,才能放他进来,你们只管多问他要。”
嬷嬷高兴地应下。
贺东风本就身材颀长,面容英俊,此时着了喜袍,自是华贵异常,骑在马上威风不已,引得村里许多女子羞红了脸。
林伯林婶迎出去,贺东风的人给了他们大红包,大门自然是大敞的。
迎亲的公子哥儿跟随王爷进去,这才发现这宅子一点不比他们的府邸逊色,甚至比他们的宅子还要宽敞,底韵深厚。
“东风兄好福气,娶得如此天女。”
贺东风喜上眉梢,一点不谦虚:“自然是好福气。”
一行人来到新娘子的房前,门是紧闭的,贺东风蹙了蹙眉,忽然见听里头的人道:“新郎官若想娶得如花美眷,须得给足了打赏才能进去。”
弟兄们早听新郎官说过,里头除新娘外三人,便取出三个大红包,塞了进去。
嬷嬷与花容云裳打开看,里面有一纸,上写着十两,还盖了晋王的印章,嬷嬷觉得已经很有赚头了,偏偏新娘子还不满意。
千夙细声道:“一人十两,合共三十两就想娶我过门?呵,想得美,让他再给。”
嬷嬷愣了愣,只好又朝门外的新郎官道:“新娘子不甚情愿开门呐,怎么办?”
贺东风挑眉,这女人想整什么幺蛾子?他使个眼色,弟兄们又取出三个红包来,这次里头是各二十两。
千夙还是不放人进去,于是弟兄们的红包从二十两给到了五十两,最后是一百两,嬷嬷才将门给打开。
千夙想,一般家庭一百两够用五年了,就是不省着花,也能花上二三年,算是笔巨额财富了,算是诚意。
贺东风本以为进门后一切就顺理成章,谁知道新娘子还要他找绣鞋。
嬷嬷乐着道:“王爷,新娘子的绣鞋只许你一人去找,请。”
贺东风便在房里左摸摸,右抓抓,幸好她不是真的有意刁难他,他也终于在被子里找到了她的喜鞋。
“恭喜王爷,请王爷为王妃套上绣鞋,从此一路顺遂,一生恩爱。”
贺东风从前可不会做这等为娘子套鞋的事,可如今,他只想将她快快抱回家去,于是,他右膝跪地,弯腰,低头,细心地为她套绣鞋。
盖头下,他与她的眼神交汇,一股无言的灼热腾地升起。
套好了绣鞋,贺东风顺带将她拉起来,握她的手故意感受那滑溜的触感,千夙不偏不倚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她是听说,接亲或入洞房时,谁先踩到谁的脚,被踩的就会一辈子乖乖听话。这话不知可不可信,反正她先踩了再说。
“起轿。”
贺东风上马,走在前头,后头的千夙坐在八人抬的大喜轿上,心也跟随着轿子荡来荡去。
从京城到杏村,又从杏村回京城,她这短短的日子过得,比别人的一生还要波澜壮阔。
但有一点,是她此生都要牢牢记住的,那便是为自己而活。不管她身在何处,不管她是王妃还是平民,这都是她的人生信条,勿忘初衷,方得始终。
这一路到京城,两旁的民众欢呼声不绝于耳,贺东风这人的权势,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眼看拐个弯便能到晋王府,谁知这大喜的日子,竟出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