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把柳晗的稳住了。接下来的日子,黎挚也是国内国外两边跑,可就是不提迎娶柳晗过门的事。
直到一年后,黎氏和蒙氏突然宣布结婚的消息,而且两家很快就落实了下来。就这样蒙氏大小姐蒙世嘉成了黎挚的新太太,而柳晗变成了不明不白的外室。
他答应过要娶她过门,甚至连婚戒都给她戴上了,到头来却还是无名无分。柳晗闹过,黎挚一直骗着她,说什么自己也是不得已,说这婚姻有名无实。说等黎氏集团度过这个难关之后,他会宣布离婚。
为了她这个承诺,柳晗又等了好多年。她在等待中从一朵鲜艳的玫瑰渐渐枯萎,她不再是那个让黎挚欣赏的温柔又干练女秘书。她变了,变得时而沉默,时而疯狂。
抑郁症,听起来不痛不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常年累计下来,却越来越严重了。黎挚会偶尔来看看他们,但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当她看见儿子越长大越像黎挚之后,她开始恍惚了,她开始会把对黎挚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儿子身上。
黎云泽的噩梦就在那时候开始悄悄萌芽,母亲会打他,会把他关进黑暗的储物间里。可等她醒过神来的时候,又会痛苦地无法面对自己儿子而自残。
直到他九岁那年,柳晗一直就没有等来黎挚的承诺,反而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他们夫妻两如何为集团共创佳绩。
这九年来她都像是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她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了。
那一晚她精心装扮自己,很美,像极了以前那个温婉的柳晗。她抱着九岁的黎云泽说了一个童话故事,故事有些冗长,他没听完就睡着了过去。
半夜他突然醒了过来,似乎听见楼上有玻璃珠子砸在地上哒哒的声音。他爬下了床,叫了母亲几声却没有回答。
母亲的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像是她发间的味道。她不在房间里,黎云泽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浴室的玻璃上映着淡淡地光,黎云泽站在门口叫了几声。隔着门,他听见了水声。他踮起脚尖打开了门,殷红的血水就涌了出来……
“她……自杀了?”沈若柒握紧了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在颤抖。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winson觉得让他亲口告诉她有些残忍,让他回忆这么痛苦的画面的确太残忍,可这却又是关键。
“手腕上割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就躺在浴缸里,血和水混合在一起一直涌了出来。我站在那里不敢靠近,而血水慢慢地漫过我的脚背。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我看着她的脸苍白如纸,更像是个假人。”
沈若柒翻过身将他抱住:“那样的画面你是承受住的?”
黎云泽摇摇头:“我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全忘了。他过来给我母亲办了后事,随后我就从那房子搬走了。他给我安排了好些人照顾,一开始我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晚上照顾我的佣人找不到我,才发现我精神出了问题。”
沈若柒说不出的心疼,这小小的年纪经历了不同于别人的童年:“那……你后来是怎么想起这些事情的?”
黎云泽撑着身看着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遇到你的那天。”
“我?”沈若柒一脸诧异。
黎云泽翻身下床,从抽屉里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你还记得这个吗?”
这是……她的校牌?津城一中,沈若柒。
这校牌怎么会在他手里?沈若柒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刚上初一的那年,她好像的确是弄丢过一次校牌来着。
“怎么是被你捡到了?”沈若柒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弄丢的。
黎云泽苦笑:“那一天我印象太深刻,而对你来说,却只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
“那个……小木屋吗?那个木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月芦山吗?”
黎云泽点点头:“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药。那还是我第一次回到黎家,我那二哥一直都看我不顺眼,他骗我上了月芦山,最后将我关在了那间木屋里。天黑下来的时候,我的恐惧越来越严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就在我陷入这样的绝境之中,你出现了。”
沈若柒依旧对这事没有印象:“我救了你?”
黎云泽轻笑一声点点头:“那时候我出现的情况大概是你在楼梯间见到我的情况差不多,你抱着我一直拼命地安抚我,这块校牌就是我在挣扎的时候从你身上扯下来的。再后来,你扔下我跑了,你是想下山求救。我没等到你回来,是黎家的人把我带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