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当真是个糊涂人……”又有人摇头叹息。
“自甘下贱啦……”
“……”
议论声此伏彼此。
只听这女子又哭道:“没有了官人,我一个弱……女子如何独活……呜呜……”
卫元极阴恻恻的冷笑道:“既然不能独活,那你就去死好了。”
说话间,手中刚拭干净的飞刀又重新飞了出去,“哧——”飞刀同样割破了女子的咽喉,女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脚一软,倒在男子身上,死了。
见女子也死了,刚刚还为卫元极打抱不平的人群纷纷又露出惊骇的神色。
这女子虽然糊涂,但也是个可怜人,罪不致死啊!
刚刚还议论的热闹的人群全体噤声了,大街上忽然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死寂。
“……唉。”洛樱轻轻一叹。
见卫元极杀人的次数多了,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在这个人命如飞蓬的时代,死了这两个无名小辈,也不会给卫元极惹来什么麻烦,况且那男的本就该死。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时间实在不早了,她赶紧道:“好了,卫公子,你我就此别过吧!”说完,又转头对着裳儿道,“裳儿,我们走。”
“是,小姐。”
卫元极狠狠的瞪了洛樱一眼,没有理她。
这该死的臭丫头总是这样无情无义,用过了他,说走就走。
唉——
说起来,也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她的。
他又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女人的尸体,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也有些像,都自甘……
下贱两个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用来形容自己的。
他更加忿忿的将刀插入刀鞘,然后不再看洛樱一眼,拔脚就走。
人群,终于有人敢发出声音:“他……他连杀两人怎么能……拍拍屁股就走?”
这声音几乎低若蚊声。
“……嘘,你不要命啦,这就是催命鬼郎君……”
这声更低,低到几乎不可闻。
“我的娘呀!原来是催命鬼郎君!”
那人失惊打怪的惊叫一声,脚如踩了火风轮一般,飞也似的逃走了。
这一叫,所有人都听到了,然后大街上再一次展现出所有人都见到了鬼的混乱场面,一个个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混乱的人群四处奔逃着,此刻,正好有一顶并不起眼的青幄小轿朝着洛樱马车的方向缓缓驶来,陈伯正准备打马往边上走,马却被行人冲撞受了惊吓,嘶鸣一声,往小轿冲去。
陈伯顿时大惊,拼命勒住马绳,已是来不及。
卫元极刚走几步远,一见马受了惊,立刻去而复返,飞身上前,“吁”的一声,勒停了马。
虽然马及时停住了,那小轿也被人群冲撞到,轿夫失去了重心,身子一歪,青幄小轿顿时倒在了洛樱的面前。
“啊——”
轿中传来一个女子柔弱的惊呼声。
“虞姑娘,虞姑娘……”
轿外跟随的一个小丫头急忙跑过去,将女子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洛樱也不知是自己的马车撞到了小轿,还是行人冲撞,她赶紧走了出来。
“我……我没事……”
女子惊恐之后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抬眸望了洛樱一眼,然后整理了头上戴着的白纱帷帽,纤纤然站在那里。
正是在这女子整理帷帽的一瞬间,让洛樱看见了这女子的脸,这惊鸿一瞥,洛樱顿时如被雷击,浑身一个战栗,然后就呆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仅洛樱,就连她身旁的卫元极也在刹那间呆了一呆。
“告辞了!”女子很有礼貌的福了一下身子,转头看了一眼,轿杆已经摔断,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唤身边的丫头道,“文瓷,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是,虞姑娘。”
女子的声线极度柔美清婉,听在人的耳朵里悠悠缠缠,恍若天籁,头上的帷帽虽然遮住了她的绝丽容颜,但遮不住她飘逸出尘的身姿,长发及腰,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如仙女一般。
有些正在逃跑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再看到这样的身姿,身子骨立刻酥倒的拔不动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