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的境界令人钦佩,来,请进。”
那人客气几句,说道:“才生,你来。”
傅伯文笑道:“怎么?师弟舍得让才生独立自行了?”
那人道:“唉,老咯,也差不多该让这小子一个人走走了。”
除了说话声,灵堂里时不时还传来摇铃声响,张天夺听得是心痒难挠,他实在好奇这个叫才生的人在做什么,可惜灵堂和大院之间还隔着一间小屋,那里摆满了纸人香烛,从假山这边是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的。
唯一能看到灵堂里头的只有西厢后院的通道,那里跟灵堂只隔了一层窗户纸。
张天夺屏息而行,悄然来到西厢后院的通道后,食指沾了沾口水,捅破窗户纸。
一眼看去,张天夺立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只见灵堂里一侧直挺挺的站着数名头套黑纱的人,这些人既不动也不出声,仿佛一根木头一般。
另一侧,傅伯文正看着手中的一叠黄纸,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高瘦的道人和一位面貌凶悍的青年。
那青年人手拿一个摇铃,每在门外头套黑纱的人面前一摇,那人便会向前跳出一大步。
张天夺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他知道,那个道人和青年就是传说中的赶尸匠,而那些头套黑纱的就是死尸。
青年将一个个死尸引导进门,又跨过摆在门槛边的炭火盆,完了说道:“师父,都顺利跨过了。”
“嗯。”那道人点点头,抬手连点几个尸体,说道:“把这几个送到棺材房去吧。”
青年摇铃将那几个尸体引出尸群,接过傅伯文递来的一把钥匙,一步一摇的往小门走去。
张天夺心里起疑,傅伯文交给青年的钥匙,莫非就是东厢后院的钥匙?
他的猜疑很快便得到答案,那青年引领着尸体走出厅堂向东厢后院道通走去,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很快便和那几个尸体没入在黑暗之中。
厅堂里头,傅伯文和那道人正在给留下来的尸体对本入棺,张天夺虽也好奇,但他更想探索那几个尸体。
犹豫了一下,他壮着胆子摸进了东厢后院。
东厢后院的构造出乎张天夺想象,这几天里他曾数次想象着东厢后院的情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副景色。
后院的左侧竖立一排棺材般的黑色小屋,这些小屋安有门锁,也有门槛,顶上吊着一个铁盘,里面放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
后院的右侧则种满了张天夺从未见过的花草,这些花草五颜六色,形态各异,有的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紫光,显得格外妖异。
令张天夺难以想象的是,在后院中间居然有一座坟墓,没有墓碑,整个坟堆用青石砌成,上面长满了青苔,在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卸云庄的东厢后院竟然有座坟墓,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张天夺见那青年正将尸体一个个送进小屋里,急忙跑到坟墓后躲了起来。
他发现,青年人每将一个尸体送进小屋里后,都会点燃吊在小屋顶上那铁盘里的东西。
将尸体送进小屋后,青年人关上小屋的门,拍拍手,走出了后院。
“啪嗒”一声响,青年人上了锁,脚步声渐渐远去。
此时的东厢后院就只剩下张天夺和那几个死尸,他等了好一会,这才慢慢从坟墓后站了起来。
围着眼前这座坟墓走了一圈,张天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三叔为什么要在后院里建个坟墓?这里头埋的又是谁?”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张天夺只得放弃,转而走到那些小黑屋前,这里头的尸体才是他真正想要探索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发现小黑屋的门闩都安置在外,与寻常房门截然不同,提鼻子一闻,一股奇怪的香味正从小黑屋里传来。
深吐几口气,心跳稍微平和下来,他伸手打开了小黑屋的小门。
小黑屋里头除了死尸和顶上那铁盘外,再无一物。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笼罩在黑纱下的死尸,张天夺的心跳再次剧烈的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