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通知了沿路的各家各户村民,飞毛腿儿般跑的溜快。
钱春娥在他们走后,端着盆将院里的地用井水冲了一遍,方才感觉那股恶心的劲儿过了。
李婆子换了另一身衣裳出来,接过荣锦,然后叫上三个儿媳妇都去祠堂。
不亲眼看着李麻子受惩戒,她出不了心头那口恶气。
等她们到祠堂时,被李治民飞快地通知了大半个村子的村民们几乎都来了,祠堂门口又被堵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大家站在门外讨论着之前李治民留的话,说是告密举报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全村人都很气愤,义愤填膺地要求那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麻子娘被邻居扶着蹒跚地赶过来,一边咳嗽一边逮着门口的人问有没有见到她家儿子。
众人都说没看到,麻子娘忧心忡忡,被村里媒人拒绝后蜡黄的脸色更憔悴了。
邻居见她病的不轻,建议她先回去歇着,这里的事稍后回去跟她说说就行。
麻子娘眼皮子一直在跳,担心着儿子,没应。
李婆子抱着荣锦到了,身后跟着赵凤仙妯娌三个,走路的气势夹杂着一股戾气,一看就是心情不好,等闲不能惹。
大家伙让开了一条路,看向荣锦的目光是十分敬重崇拜的。
麻子娘让到一边,见李婆子过去的时候朝她笑了笑,像往常那般熟识和煦。
然而李婆子却没给她以往的回应,脸色耷拉着却又复杂不忍地看了看她,直接越过她推开门进去了。
麻子娘心头咯噔了一下,直觉出了啥事,她家麻子不会也牵扯其中了吧?
李婆子几人进去后,外面的乡亲也陆续跟着进了,里面上课的老教师见又有了事情,今天的课索性不上了,给孩子们放了假。
李长江李桃花堂兄妹五个当即欢跳着跑出来,围到李婆子和自家娘身边。
众人站在院里没等多久,老族伯打头从后门走进来,还有随行的李老头,两人均是一脸沉重。
后面跟着李治国兄弟三个,他们手上正压着犯怂的李麻子。
面对着全村人,李麻子也知道羞耻,勾头耷脑地不敢见人,不敢露脸给他娘看。
他腿脚都吓得软趴趴的了,若不是有李治国李治富兄弟俩架着他,估计他就摊在地上起不来了。
村民们一见这架势,立马明白了罪魁祸首就是李麻子!人群嗡的吵闹开,愤愤怒骂的不在少数。
麻子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家儿子真干了那事,心神巨震之下差点摇晃着倒下去,好在被邻居扶住了。
李麻子偷偷瞧见,更为羞愧,沮丧地把头低的更低。
麻子娘缓过来后再去看儿子,发现了他身上的异常,终究还是爱子之心占了上风,颤颤巍巍地上去问他咋地了。
李麻子支支吾吾愧疚地不敢说。
老族伯叹息一声,“侄媳妇,这小子不学好,他这样子是遭了天谴呐,唉!”
“举报的那个人就是麻子,他承认了,身上这些伤也不是咱滥用私刑打的,是前天雷劈了后又弄成了现在这般,刚才还帮他止了血。”李老头先把这点讲清楚了。
麻子娘听后只感觉头晕目眩,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台阶上。
“娘!娘!你咋啦?你别吓我啊娘!”李麻子当即顾不得丢不丢脸了,挣脱了李治国的手跑过去。
老族伯和李老头两人被唬了一跳,立即上前把人扶坐起来。
李婆子叫来几个妇女帮忙,按人中的按人中,搓手腕的搓手腕,忙活了好一通。
麻子没挤进去,又被李治国哥俩扯了回去。
“我认,我都认,是我偷跑去县城举报的,你们让我看看我娘,呜呜呜”李麻子哭诉着把之前在李老头家说的那些话,当着全村人的面又讲了一遍。
村民们对他恨的咬牙切齿,但是看着一向与人为善的麻子娘躺在那儿生死不知,而麻子哭的鼻涕横流挣着爬着也要去他娘身边,大家不知道是该记恨他还是可怜他了。
经过一群人齐心协力的忙活,麻子娘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她刚才是厥过去了,人本来就生着病,又遇上儿子出了这事,气急攻心悲痛交加之下受不住。
“乡亲们,我儿犯了大错!”麻子娘挣扎着起来,在台阶上当场给全村人跪下了。
“我不舔着老脸给他求情,他该受罚。我早前就跟他说过,如果他当真做了这事……”
麻子娘挺着背眼含热泪地说到这里,起身走到李麻子身边。
“娘,我错了呜呜呜……啊!”李麻子痛哭不止,下一刻随着棍棒落下的风声,他的小腿一阵剧痛。
“我就打断他的腿给乡亲们谢罪!”
麻子娘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破旧的擀面杖来,照着儿子的小腿狠狠打下,当真如她之前所言,要打断他的腿!
村民们哗然,离得近的几个赶紧上前去阻止。